忽然的牙疼,加上不知名的歌声,让果果怎么也睡不下去了。
他悄悄地看了眼睡得安稳的魏尔伦,吸了口冷气,空气进入让疼痛稍微缓解,但等这一秒过后依旧疼得厉害。
果果慢慢地坐起来,摸了摸自己没有肿的脸,他感觉自己不是牙疼,而是神经在痛。
动作惊醒了身边的人,魏尔伦立刻拉住他的手,问:“果果,你去哪?”
三人住的双人间,魏尔伦一说话,兰波彻底醒了过来,目光还有些迷蒙,但转头就看见他们坐在一起,睡意瞬间飞走。
侧眸看了眼窗外的月,果果声音微弱道:“牙疼,有冰块吗?直接给我止疼药也行。”
他右手被魏尔伦握住了,抬起冰冷的左手贴在脸颊。
“难道要换牙了?”魏尔伦瞳孔缩了一下,期待地看着他神色萎靡的模样,问道“是哪颗牙疼?”
果果不想说话了,他真的很想把疼的地方掰下来,怎么能越来疼呢?
夜晚的温度有点凉,兰波披上外衣,打开了灯,“先看看是不是蛀牙了吧?”
灯光如昼,照亮了果果面无表情的精致小脸,他的肩膀已经耷拉下去了。
检查一番后,可以确定果果的门牙真的松了,但他是后槽牙疼,问题是他也没有蛀牙。
最不喜欢冰敷的果果直接冰块敷脸,祈祷N特制的止疼药能快点起效,他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忽然牙疼了。
推开纸门,屋内明亮的光线照亮小院的一角。
金发小孩盘腿坐在软垫上,仰头托着腮边冰袋不掉,清澈明净的蓝眸定定地望着苍茫的夜与月。
而在他背后,两名青年披着衣服,饶有趣味地讨论他的门牙什么时候掉,掉下来的牙怎么办,这之类的云云云。
气得果果更想磨牙了,他现在不想理他们了,先不说他换牙后怎么开口说话,就单纯吃东西,也要受限于牙龈,谁能高兴地起来啊!
十分钟后,止疼药的药效发挥作用,神经上的阵痛变得微弱无力。
果果感觉自己的脑子都随之清醒了许多,他开始唾弃自己居然变得不耐疼了的软弱性格。
回头看了眼忽然就变得不靠谱的两个青年,居然还在说,无声嘀咕难道就可以解决问题吗?
那一刻,望着他们的身影,眼神忽然忧郁起来,衬着那张总保持平静的脸,多了几分悲伤的味道。
——到底谁才是需要安慰的对象啊!
果果心里暗暗发誓:别让他找到返老还童的异能者!
兰波偷偷扯了一下魏尔伦的衣角,轻咳两声说:“好点了吗?早点睡吧!明天去山里转转怎么样?”
魏尔伦温柔地笑起来,被腮帮子都鼓起来的果果盯着看实在很难忍住笑意,但他们也不好意思再讨论下去。
只见,亲友的话音落下,他就接着转移话题,道“还可以去钓鱼。”
“你们死心吧!”果果哼了哼,“等我换门牙了,我绝对不要和你们讲话。”
兰波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话的时候微微地张开嘴,就没人能发现异常了。”
作为过来人,他还是很懂果果的难过之处。
换牙期是尴尬期,没了前面的门牙,说话漏风,等一颗牙齿重新长出来,另一颗又可能掉了。
搁谁身上都得难过一下,何况果果又是爱吃零食的孩子。
魏尔伦眨了一下眼睛,“不管怎样,果果都很好看,新牙长出来的时间不会太久,我查过的。”
隐约的歌声飘进脑海,果果气鼓鼓地瞪了眼两人,他转头循声望去,缓声道:“这个时间了,怎么还有人唱歌呢?”
魏尔伦和兰波面面相觑,他们没有听到歌声!
结论很快出现,二人异口同声,道:“妖怪!”
“你们没听见啊?”果果眼睛亮了起来,顿时来了兴致,要起身走了,“我要去看会唱歌的妖怪。”
一左一右伸过来两只大手,一前一后摁住果果单薄的肩膀。
左边的魏尔伦和右边的兰波相视而笑,那笑容出奇的一致,他们默契地配合彼此,点点头。
果果把脑袋瓜后仰过来,视线从下往上延伸,仰看着二人轮廓分明的脸,“我睡不着。”
魏尔伦笑容优雅,他说:“太晚了,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