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亲友长大了,比以前更高了,比他也要高一点了,即使有时候怀揣着令人凌乱的奇异天真。
不过,他真的好高兴啊!他这个对世界架起壁垒的亲友可算心口如一,放下了不安的防备,敞开心扉接纳他的存在。
这些东西魏尔伦无法得知,顾及二人微弱的身高差,他并没有站直,肩膀始终放松着,力图让兰波感觉舒服起来。
好一会过去,兰波仍然沉浸其中,他温和地开口道:“有些事情我得告诉你了。”
魏尔伦神色一凛,声音有些不知所措地、紧张地说道:“兰波,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兰波退了一步,笑着握住着他的手往卧室去,“保尔,无论什么我会告诉你的。”
听着动静消失,中原中也悄悄地走出来,他抿了抿唇,还是决定偷听一下,如果他不能偷听到,那就算了。
主卧的工作台放着很多东西,摆得井然有序。
兰波搬出两张椅子,他让魏尔伦坐下,然后开门见山:“这事和果果有关,说起来有点长,你要安静听我讲完,好吗?”
正襟危坐的魏尔伦点点头,他觉得兰波要说的可能不是小事。
兰波一边回忆,一边说:“我在美国纽约遇见了一个类似海怪的男人,丘比告诉我,他其实并非纯粹的人类,而是某个高纬度的灾祸的化身之一。”
“他叫霍华德·洛夫克拉夫特,他是被果果的异能力吸引出来的,他认为果果是死神之类的神明或者妖精,他对我说果果影响了我本该死亡命运,是不对的。”
“他让我去爱尔兰找杜拉汉问问,他说他并不清楚具体会有什么影响,但那是不正确的选择。”兰波神色平静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等一切告一段落,我需要去爱尔兰一趟。”
什么神明和妖精,这些玄幻色彩的东西让魏尔伦脑子有些乱,他附和地说:“我们一起去。”
兰波并不意外,他握住魏尔伦的指尖,“这个肯定的,我们一定要去一趟。”
他抬手覆盖在他的掌心上,接着说道:“从我见到果果开始,我一直有做身体健康的记录。”
魏尔伦一下子变了脸色,他神色焦急地看着兰波,“有问题吗?”
兰波点点头,他伸手抚摸魏尔伦的脸庞,“我最开始遇见果果的时候,他不会说日语,他身上很多伤,现在那些疤痕就是那时候留下的,你知道这件事的。”
“那有什么问题?”魏尔伦手指轻轻蜷缩起来,天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担忧的眼神。
兰波知道会发生这些情况,他眼神流露出安抚,紧握着他的手,不停地安慰着魏尔伦紧绷起来的神经。
对方已经失去了一个弟弟,他这些话的确加重对方的不安全感。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最让人绝望。
兰波细细想来觉得那晚有些不对劲的地方,“那天夜晚他发高烧了,还说梦话了,我在那时候知道他的名字的,糖果的果,说的中文。”
他神色中带着狐疑不决,“他自己却好像并没有什么记忆,丘比主动找上了他,我把它留下了。
“我感觉丘比知道很多东西,但它不愿意告诉我们,像是在等待什么。”兰波拿出一本笔记本放到魏尔伦手中,定定地看着他,说:“高烧过后,他伤口恢复十分快速,在没有治愈异能者的情况下!”
魏尔伦低头查看内容,不停翻页,本子里面偶尔记录了吃了什么,做了什么,体重增长多少,时间不固定,像写日记一样。
他觉得兰波说的恢复能力强应该是件好事才对,可兰波加重语气,道:“细胞修复再生能力很强,他吃得可不算少,相比一个普通孩子的食量要大很多,但他的身高一直没有变化,体重虽然增加了不少,但也不算多。”
魏尔伦抬起眸子,疑惑不解地看着兰波,语气艰涩地说道:“可能……他还小,身体没有发育起来,再过几个月,也说不定呢?对吧!”
面对急需肯定的亲友,兰波颔首认同,“这可能也是原因之一……我也希望如此,只是我得告诉你,万一有其他情况你不能自乱阵脚。”
魏尔伦压低声音道:“不会有其他情况的,他活下来了,那么就证明他的身体适应了【吉维尔】。”
兰波不和他争辩未知的东西,那没有意义,但该说的他还是要讲给魏尔伦听,“果果的牙齿是乳牙,他还没有换牙,或许等他换牙期开始了,身体就会极速发育起来。”
魏尔伦露出有些震惊的眼神,“……乳牙?”
兰波摸了摸他的头发,顺着发鬓摸到了耳廓的软骨,然后是下颌角,“没错,一颗牙都没有换,骨骼年龄大约八岁。”
“换牙,一般6岁开始,到13岁结束,然后可能长智齿,我记得你有两颗智齿是在18岁的时候拔掉了。”兰波怀念地看着魏尔伦,对方被牙疼折磨过的样子还留存在他心中。
兰波态度温和地说:“我希望巴黎的研究院能给果果做个全面检查,但考虑到很多原因,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检查他的身体状况。”
魏尔伦咬咬牙,“所以你希望和雨果维护好关系。”
巴黎的人并非全都可信,他丢失的资料到了日本手中就是佐证。
兰波微不可察地叹气,“我和巴黎的关系再好,也不会允许我组建实验室。”
他郑重其事道:“那样做,我就是第二个N,立刻会有人会针对果果和你的身份挑刺,一切行为都要小心谨慎。”
“N,他可以为果果检查身体,对吗?”魏尔伦有些焦躁不安地说道,“可……我讨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