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波眨了眨眼,“这么烂的国家,你完全可以换个国籍……”
森鸥外嘴角一抽,眉头狠狠皱起,上半身往后躺去,表情略浮夸地嚷嚷道:“兰波君!快住嘴!我现在听不得你嘴里说这些敏感的话题!”
兰波柔和下眉眼,诚恳道歉:“是我越界了。”
不远处,魏尔伦瞥了眼他们,心底对森鸥外这个人的评价又多了些,那双满是疏离感的深邃蓝眸隐隐让人不寒而栗。
感受着那暗中无声的打量,森鸥外深深地叹了口气,幽深复杂的目光盯住眼前气质愈发干练优雅的青年。
他缓缓说道:“兰波君,我现在托你的福,已经掉进浑水里洗不清了。我也不指望,这万一东窗事发后你来救救我,只希望真有那一天,你别对我落井下石。”
话糙理不糙,虽然森鸥外说的话冷漠了些,但兰波听了没有生气的意思,相反觉得他这样挺好的,做什么都估量清楚,有事及时划清关系及时止损。
索性!从目前情况来看,他们彼此还没到过河拆桥的地步。
森鸥外渐渐收敛耍浑的不正经表情,他身为本土地头蛇头领的磅礴气势碾压而出,格外的有威慑力,道:“在我有生之年,你们不要对横滨下手。”
“非必要谁想动武呢?”兰波挑眉一笑,不置可否地看着他。
森鸥外看着圆滑又黏手的兰波,假笑道:“兰波君能以和为贵真是太好了!”
他心底深感遗憾,前任首领竟然领了这么大祸害加入港口黑手党还多多活了那么多年。
其实两相比较,一个可以随时跑路,一个固守一方,森鸥外的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他们互相拿捏彼此把柄,论鱼死网破,必然谁都不好看。
但!两个超越者真不是一般好惹的主,那时候,他可能是真死了,而这俩货说不定就拐走人浪迹天涯潇潇洒洒了。
兰波对他的不信任表示理解,任谁眼皮子底下多个杀器都会心慌意乱。
他坦言道:“森先生,我们之间的商业合作关系还没结束,你想得太多了。”
这话到森鸥外耳朵里一转,那翻译就是:怕什么怕,我对你没兴趣,你在我眼里主要就是提款机。
他露出无可奈何的眼神,讲了横滨经济因最近变故所受到的影响。
大意就是,首都东京气疯了,现在只顾着应付国际刑警组织调查,政府资金周转困难,预估最近半年会周期性停工。
兰波直言道:“国际案件的处理速度,短则几月,长则数年、数十年。”
“这个国家未来的对外贸易肯定变差,但相对对内发展的需求就会提得更高,新任横滨市长难道不希望做出实业升到东京去吗?他唯一有希望升官发财的政绩就是——镭钵街!”
“你眼光真好!”森鸥外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他站起身来,按下隐藏门的开关。
原本身后整洁的墙出现一条能容纳两三人通行的过道,白炽灯的光芒将里面照得干干净净,看不出有任何危险的机关。
森鸥外站起身来,朝那条打开的暗道走去,他招呼道:“兰波君,你想要的就在这里,跟我来吧!”
兰波偏头朝魏尔伦的方向看去,金绿色的幽暗森林闯进澄澈的蓝色天空中,两人相视一眼,立刻读懂彼此眼中想说的话。
果果听见脚步声远去,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兰波和森鸥外的背影,然后又无聊地趴在魏尔伦的肩头闭目养神。
留在原地的魏尔伦神情十分淡定地抱着果果等待他们回来。
怀中的重量很轻,他抱得丝毫不吃力,心里计算着怎么养大成长中的孩子。
虽然之前果果对魏尔伦放过话,说不要被抱,但真犯懒了,或者说心情好起来,其实无所谓怎么样,性格上的确好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颗心脏的跳动频率渐渐重叠,温暖的气息在脖颈流动,驱散他心底的不安全感。
这种温馨又软绵绵的感觉对一贯孤独的魏尔伦而言,十分新奇有趣又珍贵无比,寂寞了十几年的他有了某种意义上更贴近灵魂深处的人,实在不想撒手。
暗室中,森鸥外拉开冰柜,那是一具冻僵硬的男性尸体,面目平静。
兰波用异能力读取了他,但异能赋予第二次生命时,死后的N便迎来了他的地狱,他将失去自我,明白受害者的痛苦。
N的记忆如海啸般涌现出来,他那时的念头是——杀死魏尔伦。
而他的确有一件对魏尔伦致命的秘密武器。
森鸥外站在一旁见证奇迹发生,他明白这种奇迹不过是假象罢了,死去的人终究消失了。
而兰波被N生前最后的记忆给吓到了,他瞳孔微微放大,神色有些许震惊地看着瑟缩不安的N。
很快,便猛烈意识到魏尔伦隐瞒起来的事情,牧神控制魏尔伦的异能粉末。
兰波赶紧屏蔽了所有想法,他有的是时间获取情报,反正N生前的秘密将全部展开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