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果应了一声,面上波澜不惊,打量着他,道:“还有事吗?”
“就是……我有个小小的请求。”兰波吞吞吐吐地看向办公桌后的中年男人:“我和魏尔伦的事情能不说出去吗?”
这位大家长,虽然看起来好像不在意了,但他心里真有点摸不着底。
“……我真是欠你的了。”雨果彻底无语住了,他不耐烦地盯着兰波,严肃地问:“魏尔伦在哪?”
雨果这番话明确表明他先前说的话就是诈兰波的推测。
但按理来说,魏尔伦的确有很大可能性已经到了巴黎某个不起眼的地方藏起来了,所以兰波才会真的被炸出一丝情绪上的破绽。
听到熟悉的语调,他松了口气,也确定亲友没有暴露。
兰波实话实说道:“这个我还不知道。”
雨果放在桌面的手动了,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道:“那你赶紧联系他,如果他真的在巴黎,你和他一块离开,我会准备一份协理者的身份交给你,你们俩这次好好盯住日本了,别又栽了跟头让我失望了。”
“我年纪大了,不能看到你折损两次。”话里话外,不太在乎魏尔伦安危的意思。
闻言,兰波却很安心,眼神快速坚定起来,眸底闪过冷光,自信且从容地说道:“一定完成任务。”
雨果轻微摇头,加重语气,提醒道:“我不能公开承认和魏尔伦的关系,你也一样,做事要谨慎些,该下狠手时,也不用心慈手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你懂的。”
雨果的意思很明确,如果有人威胁到他们就下手利索点,魏尔伦赶紧离开,他好保住兰波。但那种情况大概很难发生在他们二人身上。
兰波清晰察觉到面前人的气息锋利不少,他将他们之间的对话重新复盘,立刻意识到自己还有个错误,那就是被魏尔伦带走的人,他没有交代清楚。
想通这点后,兰波目光真挚,态度诚恳,道:“雨果先生,N的尸体我不想上交出去,但您放心,他脑海中的资料我会整理好交给您一份。绝对不会泄露出去。”
得到这个答案,雨果点点头,神色柔和下来,十分满意地看着他,声音温和道:“你比魏尔伦更有大局观,也更能理解我们的不易,以后多教教他是非曲直,别为了一时之快而做了糊涂事。”
不待兰波回答,他意味深长地说道:“兰波,你现在是有家庭的人了,别忽视身边年纪更小的孩子,你要多关注他们的心理变化,给予恰当的爱和关怀,更要及时纠正他们错误的想法。”
这种掏心窝子的话说出来实在难得,但也可见雨果原谅他的隐瞒了。
也幸好兰波没有离开,如果刚才他因为雨果把他赶出去就以为自己蒙混过关了,雨果真的会很心寒。
可兰波一直站在门外,一言不发地等待,一副自愿受罚的样子,又深刻表明态度,反而说明他的理智、情商在线,懂得权衡轻重。
只是在针对魏尔伦的事情上有些较真,或者是过分患得患失以至于谨慎过度。
当然,兰波小心翼翼的想法也没错,甚至从他的角度来说,一点没问题。
如果他有雨果的身份地位,他做一切都显得合情合理,可惜现实残忍,他的年龄、社会地位摆在那里。
此时,被雨果用长辈姿态教导着的兰波恍若大梦初醒,他发觉自己过关,连忙保证道:“谨遵教诲,时刻反省,我和魏尔伦之间绝对不会有第二次分歧。”
雨果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欣慰道:“日本一行,你虽然遭逢大难,但这一趟也让你成长良多,多年苦熬啊!是我们的错!”
感慨过后,他说:“你准备联系魏尔伦,他在巴黎,那么你们今晚就离开巴黎。他不在,那就你们两个走。”
话虽如此却也是一种考量,不过,这对魏尔伦的考量。
兰波行了个标准军礼,面带微笑,脚步后移,不急不缓地离开雨果的办公室。
穿过长长回廊,回到果果身边,兰波才觉身上竟然有些发冷。
雨果终究是年长者,越是位高权重的年长者越心思深沉,即使他们可能是善良正义一方,他们想得也比常人多得多。
果果看他回来时凝重的样子,觉得不合常理,忧心忡忡地走上去,轻声询问道:“兰波,你还好吗?”
兰波蹲下去,抱住了他,很久没有说话。
果果不知道他这一趟经历了什么,只是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他嘴唇轻微发颤,道:“那孩子没救了,对吗?”
兰波轻轻地点头,“我们今晚回去,我、你、保尔,我们三个回横滨。”
果果闭了闭眼,“嗯”了一声,其实也有点慌,他怎么提到魏尔伦你。
他表面不动声色说:“我没联系到中也,可能要晚点得到回复。”
兰波松开拥抱,摸了摸他柔软的脸,道:“我晚点会出去一趟,你安心等我回来。”
果果勉强笑了一下,“好。”
中午时刻,他们和中原中也联系了一次,对方什么也没说,传送了埃拉医生给他的两份协议书
兰波确定和雨果给他看的一模一样,他告诉中也没有问题,主动权在中也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