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深究,根本找不到对错。十几岁的她承受不住那些诋毁,他的青涩也没有办法替他证明那些埋在心底却汹涌的爱意。
宋黎握紧了手中的那把伞又松开,唇角带笑,“那你就当我已经病得不轻吧,我现在只要他爱我,哪种方式都可以。”
在莫斯科那年宋黎做过各种治疗,但没有任何效果。
她是医生见过最不像有抑郁症的人,但也是最顽固的病人。
宋祎带她换了五个医生,第四个是最有耐心的。每次去她的办公室都放着一瓶鲜花,每天都不一样。
医生说那是她丈夫送的,他为她种了一片花园。
“我的丈夫是生物学家,性格很闷,也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大家都说他孤僻难相处,但其实他是个温柔的人,他甚至给收集的每一片叶子都取了名字。”
医生送了一片给她,“这是薇拉。”
“薇拉?”
“是的,信念的意思。”她笑着说,“有的时候,爱人就是你的信念。我看到你手腕上纹了两个字母,xc?那是你喜欢的男孩子吗?”
抑郁症到后期会有自杀的倾向。
宋黎没有,她只是单纯地吃不下饭,体重一天天地往下掉。明明她也不想这样,但不知道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
她想,假若有一天她真的傻到要自杀,看到许辞应该还是会舍不得。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可以讨厌的东西,但只有许辞是她最喜欢的。
“不是。”宋黎垂下眼睫轻声回答,“他也是我的薇拉。”
……
宋黎睡觉不规律,时常断断续续地睡三四个小时又醒过来,循环反复。
这是她睡的第一个整觉。
梦里她回到了遇见许辞的那一年。
从家里跑出来的那一刻脑袋空白,街上都是陌生人。
她无处可去。
只知道再跑十公里就是姑姑的医院。
没有人在极度无助的时候不渴望拥抱,哪怕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把许辞撞倒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糟了。
少年的书包散乱一地,怀里的猫受到惊吓又跑了出去,他揉着手肘站起来,眼神特别冷。
看到她的脚,表情微怔之后只问了她一句话:“不疼吗?”
神经麻痹已经感觉不到疼意。
她跑了十公里都没觉得疼,当他的手碰到脚背的那一秒,却疼得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