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火辣辣,书香晃起腕子活动两下指节,而后迅速捡起地上的随身听。
按下播放,一阵锣鼓喧天,唱的竟然是《包青天》,好在也没听到什么异常声音,确认完趴在泥水里的人还在喘气,他就把录音机放到了岸边上。
麦子直挺挺地立在对岸,隐约还能在内份金黄中看到女人的身影——正撅着屁股在晃悠。
同样,藏在麦田里的男人们也晃悠,也撅起了屁股——真像上个月在自行车厂试鞋时的大鹏。
内个转天上午在体委逛展销会,还问呢,昨晚是不是跟他说话来。
书香说昨儿洗漱完就睡了,偷着瞟了眼表嫂背影,他说这阵子许加刚准是住陆家营了吧,肯定给你东西了。
身遭轰隆隆的,看到表侄儿张了张嘴,脸都憋红了,他就啥都不想说了。
进东门,书香先打水龙头底下把手上的血冲净,而后脱了短袖,连脸带上身也洗了洗,这才若无其事地走回教室。
本以为下午会不太顺序,然而直到麦收完事却如石沉大海啥消息都没有。
当然,这话也不尽然,毕竟拳头上的口子还是被妈看到了。
他张了张嘴,当着大爷和娘的面说是课间自己跟同学追跑时不小心蹭到了墙皮弄的,他说要是不提都把这茬儿给忘了。
妈又重复了一遍,说三角口子,肉皮都掉了。
说小意思时,他已经把目光转向大爷,他说破个口子还叫事儿。
半个月来,内张脸似乎一成不变,娘也是,当然除了笑她还埋怨了两句,说怎这么不小心呢。
洗澡时,妈已经收拾妥当,悄无声息走了过来,吓了书香一跳。
其时他正洗头,冷不丁地,身前就飞过来一句,“再感染了。”
麦香夹杂着花香,朦胧中,都打斜阳里跳将出来,还有白裙下沾着水汽的身子,丰饶挺俊,免不了让人心头一阵浮想。
“跟人打架了?”
像内尿炕后的日子,即便随后进屋给她上了红药水,又贴了创可贴,却始终没有再提。
毕竟,现在,浩天也说了——许加刚内屄残了。
后经证实,确实残了,光大腿就折了两截,还不算小腿,胳膊和肋叉子。
许小莺也出事儿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去医院探望时受了惊吓,后果就是早产,还是据说——生了个没屁眼的畸形儿。
临近中考的某个晚上,奶说赵伯起又撞客了,一个礼拜了都。
她说焕章他爸打陆家营回来时捎了个人——上车时客人穿的还是裙子,后来不知怎搞的,竟换了身不知是清朝还是明朝的衣裳。
“大晚上的你说多吓人。”
她说伯起家盖完房就没得过安生,真得找个仙儿看看了,“也得亏是胆儿大,换别人不早吓死了。”
这些东西应该是由琴娘转述的,至于说当事人,奶说比上次还邪乎呢,但到底怎个邪乎法她却没说。
中考三天轻轻松松。
最后一天也是在一中家属院吃的,书香告诉这帮人说完事都来沟头堡,日子就定在了后天。
灵秀问大伙儿吃烧烤怎么样,还问焕章是要长期住陆家营吗,“放假了也,是不是。”
“我姥说让再多住几天。”
“住婶子家呀,还能让你饿着?”
临走时,书香终于还是没忍住——在此之前,其实他已经瞥了妈好几眼,他说今晚要不就在这儿住。
灵秀说哪有不回家的道理,很快,又笑了起来。
她说就剩这最后一场了,拍着儿子脊背说别掉链子,她说到时妈带你出去好好放松放松。
不知是因为杏核眨了几眨还是内熟悉的体香,书香体内瞬间迸发出一股热,如脑瓜顶上太阳,炽烈而凶猛,以至于中考结束都没能止住这股兴奋。
文娱路上书香和二中球友约好了周六下午踢球,就跟大部队去了老桥头。
洗完澡,到家六点多了都,闻着新出锅的烙饼味,他招呼着焕章就去了后院。
吃饭时免不了要跟家人汇报一下成绩,这是这三天每晚的例行公事。
其实去老桥头前他就已经去过计生办,提前把考试情况跟妈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