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又一次的迈进了那条燕京城最不起眼的小胡同巷子,寻着一处简陋屋舍走了进去,他对这里甚是熟悉,稍稍打量了下四周并未有人跟踪,便小心翼翼的在一张桌底摸出一道机关,一条暗道立时从桌后的地板上显露出来,吴越小心翼翼的潜了进去,没过多久便听到那苍生妒那杀猪般的哭喊之声,吴越心中暗笑,稍稍提了步子便朝着那间阴森的囚室走去。
囚室之中三面都是铁壁包围,只在一处留有小门,苍生妒正对着门口,双手双脚均被铁链所缚,全身赤裸的吊在刑架之上,而他跟前,一名面无表情的大汉正挥舞着手中的长鞭,狠狠的在苍生妒身上肆虐。
“啪—啊!”每一声鞭响便是一生呼嚎,即便是见过些场面的吴越也觉着心惊胆战,走进一看,这大汉虽是生得威风壮实,可双目无神,双耳无风,吴越认得他,这是教主夜十方身边的哑仆,不由心中更是震撼,想不到这摩尼教一介哑仆都是天生神力,瞧这般力道,若是打在我身上,怕是不出十鞭便要了我的小命。
吴越越走越近,看着苍生妒那痛苦狰狞的模样,不由想起自己那日新婚,这厮竟是抢在自己之前拔了那小贱货的头筹,不由狞笑道:“苍护法,别来无恙乎?”
苍生妒早在他进来便知道他会有此幸灾乐祸的一面,也不多做理会,将头扭过一边,重鞭落下,又是一声惨叫。
“苍爷,小弟我可真是佩服你那牡丹花下死的勇气,连教主要的人你都敢抢?”
“哼,那贱人害了我兄弟,老子忍不住先替兄弟报了仇!”苍生妒自回京后便咬定这番说辞,虽是罪责难逃,但只要教主念及他们护法之谊,或许能网开一面,果不其然,夜十方虽是怒不可遏,但也没有立即要了他的命,命他在这囚室之中,受这哑仆千鞭之刑。
“哦?举世无双的天下第一刺客,那浑身都是暗器的琴桦仙子被你按在胯下尽情肏弄,苍爷就真是为了报仇?”吴越轻笑一声,显是不信。
苍生妒却不理他,他也知凭这理由不足以服众,但眼下教主并未杀他,那他便有活着的希望。
吴越见他不搭理自己,忽然道:“师傅他不是有那双修神通吗?昔日那贺若雪不通武艺也不是处子,都被他肏成个护法,而自己也顺势突破,伤势尽复,为何这桦仙子仅仅破了处子之身便要这般动怒?”
苍生妒轻哼一声:“你懂什么,怒欲贪妒恨五护法自有天选之人,啊……五妹她,她恨意深重,稍加引导便可觉醒,哪里是寻常,嘶……寻常人物。而且你以为教主的伤势完全复原了吗?啊……”
“师傅他一老迈之躯恢复至如今体态,而且修为大涨,难道还不是复原?”
“哼,我摩尼教主岂是这般能耐,嗷……若不是,嘶……若不是我一时糊涂,教主想必此刻已然神功大成了!”
“哦?”吴越难免疑惑:“既是那般厉害,为何又受伤如此,莫非这天下还有谁能胜他?”
“哑仆,你出去罢!”正当二人借着鞭刑间隙攀谈之际,一声雄音传来,吴越心中一紧,赶紧儿回头拜道:“师傅!”
那哑仆虽是集聋哑瞎于一声,可偏偏又能听清夜十方所言,当即收起鞭子朝囚室外走去,夜十方双手绕在身后,缓缓走进。
苍生妒虽是被抽得气息奄奄,但夜十方看也不看他一眼,行至吴越身旁:“今日唤你来,是有些事要与你交代。”
“师傅请讲。”吴越毕恭毕敬,甚是温驯。
“你三年前与我相识,我见你为人机警,颇有好感,便传了你些武艺,如今我摩尼教举事迫在眉睫,为师需要你帮一个忙!”
“吴越感念恩师教诲,师傅有命,自不敢不从。”
“好,你需要你动用你家中势力,于十五日后鬼方大军压境之际,打开燕京北门。”
“啊?这?”吴越立时有些震惊:“师傅,莫非、莫非大同那边?”
“大同有我摩尼教八荒长老在,自是问题不大,本来大护法那边可以控制一支武林人士以做奇兵,却不料半路杀出个小乞丐,而今计划有变,据七欲所传消息,太子萧启也回了宫,若我料想不差,那紫衣剑秦风,想必又要重出江湖了!”
“什、什么?”
“秦风固然可怕,老夫想必还能应付,可若秦风回了烟波楼,那后果,可不是你我个人能对付的。三年前一战,秦风可是知道你左相之孙的身份。”夜十方不断出言诱导,已然有了些威胁的意味。
“可,可这家中权利一向在我家祖手中,即便是家父,也难有这般能力。”
“那就说服你那家祖,若是必要,为师可以亲自出面劝说。”
“这……”吴越面带犹豫之色,若是寻常事情也就罢了,可这事毕竟事关家国命运,一下子倒让他为难起来。
“那烟波楼的琴桦失了处子之身,于我功法修为已无甚用处,如今我已将她修为尽数废去,你若喜欢,便送与你享用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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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万灵城校场之上,数万名南疆勇士正有序的操练着战阵之法,孤峰一袭青衣辗转于队列之间,不断的出声提点,他自出关以来,便只待在此校场,整日只尽心传授着南疆勇士们“蛊体融身”之术,借此消愁,只希望不去想那神祭司中的那对男女,情场失意落魄于此,孤峰至今都未能明白,为何迷离会倾心于那恶贼萧逸。
“孤峰长老,神女娘娘请您回去一趟。”突然,一名神祭司侍从疾行而来,却是南宫派来的人。
“哦?”孤峰略感诧异,心中不由多想:“自我练兵以来,她从未理会过,如今唤我前去却不知为了何事。”
孤峰自然不能不去,神女娘娘象征着南疆至尊,是蛊神大人的指定传人,更何况南宫虽是年岁不大,但多年来为南疆万民做了不少好事,于南疆城民心中地位颇高,即便是他贵为长老,又多年理政,但论起地位,是远远不及的。
孤峰走在那条烂熟于心的小路之上,心中不由惴惴不安:“若是那萧逸在场,却不知又是怎么样一幅情景,可若是萧逸不在呢?迷离会对我吐露心声吗?”孤峰不禁想起与南宫迷离近几次不快均是有萧逸在场,忽然萌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莫非她是受了什么牵制?
但念头随即被打破,那萧逸什么本事,神女又是什么本事他可是一清二楚,这天下又哪里有人能够牵制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