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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月姐姐,你可真厉害!”冀北城外,一架马车正缓缓向着雁门关的方向驶去,马车之中正坐着两位天仙一般的美人儿。
萧念一袭白衣,撒娇似的将头靠在素月的双腿之上,想着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不由得赞叹出声。
“哦?”素月淡淡一笑,轻轻挽过萧念的发丝,终是将冀北城的事情处理完了,此去雁门途中,心情自然也放松不少。
“没想到近年来崛起于江南的‘月字号’竟然是姐姐开的,我早先便听人说起过,说这‘月字号’不到三年时间,从原来的钱庄,如今发展成酒楼、当铺、米铺等各种铺子,一举打破了沉家在江南的垄断地位,堪比我大明第三大家,想不到啊想不到,这‘月字号’的掌柜竟是一位玉手调素琴的女子,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还不得惊得合不拢嘴。”
素月只任她吹嘘,倒也不太在意。
见素月并不排斥,萧念继续说道:“更令人没想到的是,别人都说商人重利,却不知这世上有素月姐姐这般菩萨心肠之人,早早购得粮食,特意卖至这北方商家,可比那些每逢战乱屯粮居奇的黑心商人强了不知多少。”
素月轻轻一笑:“也不尽然,南方粮食充足,商家也给出了合适的价格,我只是中间转运了一手,还是赚了的。”
“姐姐不必自谦,你就是念儿心中的菩萨姐姐。”萧念撒起了娇,说得欢快时竟是站了起来,搂住素月的芊芊细腰,不住的摇晃起来。
“好,念儿妹妹说是便是,只要你答应我寻得你那不省心的弟弟便速速回京便好。”
“咳咳,这个。”萧念眼珠儿狡谐的转动,似是在寻思着应对之法,她好不容易出宫一次,又遇见了这么好的素月姐姐,若是寻得萧启,自然想趁此机会多多玩耍几天,指不定还能跟着素月姐姐回到江南,看一看江南的风光如何呢。
“素月姐姐,你就不怕他商家这边答应了你,转手若是战乱来了,便也学那些奸商一般,抬高米价?”萧念忽然想到这个一直不解的问题,终是岔开了话题,
素月依旧是平静如水,轻轻的将萧启扶住坐好,淡然道:“念儿妹妹,虽说这世上坏人很多,但若是总将别人往坏处想,可不是处世之道。”
“可,可是……”萧念依旧觉着不妥。
“好啦,这商家虽然我接触得也不算多,但在这冀北也是颇有些名气,并非那种欺压百姓之流,我许他江南十家铺子,他若是还要行那愚不可及之事,那他商行远怕是真的要离死不远了。”素月终是挨不过萧念的纠缠,将这旁人所不知的秘密给说了出来。
“呀,十家铺子,那确实够他商家东山再起了。”萧念也是聪慧之人,若是北方战事一起,他商家别说发这国难财,便是能否保全自己都是困难,若是能有素月扶持,在江南东山再起,可谓是他商家的一场造化了。
“难怪那商家公子对你这般客气,恨不得将那天上的月亮摘下送给你呢。”萧念嗔道。
素月微微摇头,显然是怕了这念公主的纠缠功夫。
“素月姐姐,你还在想着我萧驰哥哥吗?”一提到商家公子,萧念不由得想起了她那短命哥哥,一样的恭顺有礼,一样的年轻有为,竟是脱口问了出来。
素月纵是拂过萧念发丝的手微微一颤,旋即又迅速镇定下来,微笑道:“素月一心只喜宁和清净,实在不愿有旁人叨扰,对令兄也不过是我家小姐的安排,不过令兄谦恭纯良,又不乏兼济天下之志,只是命数不佳,不提也罢。”
“啊。”萧念听得此言尤不满足,还待追问,却听得马车后有马蹄之声传来,不由掀开帘子向后看去,却见着一位翩翩少年正逐马而来。
“素月小姐留步,素月小姐留步!”少年两声呼唤,立时引得萧念捂嘴偷笑:“我看啊,素月姐姐的厉害之处,不是琴艺无双,也不是运筹帷幄,而是这吸引天下俊朗公子的本事,你看,这商家公子不正追来了吗?”
素月却不和她贫嘴,叫停了马车,稍稍起身整理下衣裙,便下得车来。
那商家公子正“吁”的一声驻马而立,匆匆下得马来,朝着素月款款一拜:“素月小姐为何去雁门关也不知会承之一声,是否嫌承之招待不周吗?”
素月回了一礼,微笑道:“公子哪里的话,素月冀北之行承蒙公子与令尊照拂,已感荣幸之至,只是临时决定与这位小妹前往雁门关寻找一位亲人,故而未曾告知公子。”
“素月小姐客气了,我家牧场距雁门关不远,承之平时也经常走动,如若小姐不嫌弃,承之愿为小姐向导。”这商承之谦恭有礼,到叫素月不好拒绝。
可萧念偏偏心中记挂着自己那亡去的萧驰太子,故而心中一直将素月当是自己的嫂子看待,故而对这商家公子颇不感冒:“商公子,我与姐姐皆为女眷,你与我们同行,似是不太方便罢。”
却不料这商承之早有准备,连声应道:“这位小姐说的是,承之此行,不但是为素月小姐做个向导,更是我家父亲的意思,我商家感念雁门边军辛苦,特意从牧场中挑了五百匹优质良驹,叫承之押送至雁门,两位小姐车中静坐即可,承之只在外面守护,这一路虽说都在我大明境内,可若是遇到鬼方人的奸细或是拦路的山贼,承之也好有个照应。”
“谁要你保护了,本姑娘……”萧念还待再说,素月却是伸手打断了她:“既是如此,便有劳商公子了,雁门军戍边不易,有商家牧场所供战马良驹,却是一件大好之事。”
“只要素月小姐喜欢,承之可带素月小姐前往牧场一观,也好为两位小姐挑上一匹良驹。”
素月微微摇头:“良驹认主,若是骑得久了难免生些情愫,偏偏马儿命短,素月还是少些羁绊得好。”
素月这一番话,看似再拒绝挑马一事,可其中的意思便耐人寻味了,萧念与这商承之二人一个捂嘴偷笑一个低头神伤,唯有素月一人,云淡风轻,轻轻坐回马车,盖上车帘,在马车的颠簸之下缓缓闭上双眼,只是这稍稍闭眼,素月的心头又涌起了那京城柳河桥头边的鲜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