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向窗外,五环的西北端,暗夜里树木像是乌云,遮掩着灯火。
我辨认了一下位置,让梁薇从辅道下五环,往郊区开。
“你要去哪儿?”梁薇问,声音里又有了恐惧的味道。
“杜成家。”
我打开手套箱,里面是梁薇的坤包,黑色,爱马仕,拿在手里细腻挺实。
“你自己把手机掏出来,打给杜成,免提,声音开到最大,让他到家门口等你,说孙总在车上,有急事。”下命令的同时,我把枪口再次指向了梁薇。
梁薇听毕,叹了口气,翻出手机,拨号。
杜成好像已经睡了,听见梁薇的让他出门,语气里满是不情愿,问了两遍孙总有什么事,梁薇说见面详谈,就挂了电话。
我让梁薇在路边停下,把枪缩进袖子里,让梁薇开门下车,不许关门,就站在驾驶室边上。
“你离开车一步,枪就会响。”,我说。
我举着袖子,袖子里枪口正对着梁薇的胸,打开副驾驶的门,也下了车。
下车后的第一件事是再次把袖口里的枪对准梁薇。
她眼睛里又溢满了泪水。
双脚酸麻,紧张愤怒和悲伤让我精疲力尽,我扭了扭脚踝,拉开后座车门。
“听我数123,然后咱们一起上车,你有异动我就开枪。”说完,我倒数三下,和梁薇一起上了车。
上车的一瞬间,我瞥了一眼车的后窗,夜色里从车外能看出后座是否有人,但绝对分辨不出后座上的人是谁。
十分钟车程,我们到了杜成家院子外面,院子里盘踞着一座独栋二层房子,现代风格,优雅简约。
梁薇的车缓缓滑向院门口,这时,院子里亮起了一盏灯。
梁薇见杜成阔步往车的方向走来,按我的指示招手示意杜成坐在副驾驶上。
杜成上车之后,我的从后座伸手向前,把手枪狠狠抵在了他的腰上。
杜成从前座转头,看我,又低头看了看腰间的东西,竟然笑了。
“果然是你。”他语气轻快。
我没理会他反常的表情,压低声音说:“梁薇,你开车,顺着五环往南开。杜成,回答我的问题。”
杜成缓缓拉出安全带,扣上,咔哒一声,然后把双手抱在脑后,慵懒地靠着座椅,说:
“好吧,本来我也想找你谈谈,估计开到永定河那儿就能把话说透了。”
我坐在后座中央,座椅冷硬,我双腿蜷起来,一阵阵酸痛从脚底传来。
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坐在中间,才能让枪口随时在前面两个人之间切换。
“陈盈在哪儿。”,我问。
杜成没有立刻回答,闭着眼睛想了想,说:“现在应该已经在美国了。”
“美国?”我略有吃惊,仔细一想,也不难理解。
杜成不紧不慢地说:“她早就移民了,这次回来,是专门为我办这件事的。”
“骗我的事么?”我问,枪紧紧压住杜成的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