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买了自己手里的一点股权,黯然退场。
可等到办完了所有的交接,结果却令我惊喜。
我拿到了数目可观的现金,几套海淀郊区的房子,还有赵蕙给我的三处店面,我用了不到一个月时间实现了财务自由。
我感激于赵蕙的慷慨。
她却淡然一笑,说好聚好散。
我让她和兰心慢慢解释,她说你这半年回家几次,兰心那里还用解释么?
我无话可说,望着窗外。
按道理讲,这时我应该感觉到愧疚,对妻女怀有负罪感。
但我那时只觉得解脱,就像十多年前拖着马正的尸体游向岸边那样的解脱。
我不愿意再去想赵蕙李兰心这些名字,她们让我在暗无天日的密林里挣扎了十多年,现在终于走了出来。
我愿以事业和家庭为代价,抹掉那段血色记忆。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从公司下班。
回家路上,我边开车,边幻想半退休生活的样子:我和陈盈躺在沙发里,看着一堆孩子跑来跑去,我笑得像个傻瓜。
陈盈凑过来吻我。
我们白头到老,她在我的病床前,听我最后一次呼唤她,听着我最后一声衰老的呼吸。
路的前方,夕阳金黄。
到了西山园,站在家门前,我反复确认那个小盒子揣在了身上。
盒子里是一枚钻戒,在宝格丽订的,为了确定尺寸,我趁陈盈睡着的时候,用细线量了几次。
我调整呼吸,在心里重复了几遍求婚的说辞,思索是应该左膝盖还是右膝盖跪下。
没想出结果,索性不管它。
我伸手开门。
屋里空无一人。
我打开所有灯,推开所有的屋门,一无所获。
陈盈下楼买东西去了?还是去取快递了?
眼前的景象告诉我事情并不简单。
梳妆台上一边空旷,卫生间里的洗面奶护发素和其它叫不出名字的瓶瓶罐罐没了踪影。
我打开陈盈的衣柜,里面只剩下几件她的睡衣和毛衣,那是她刚搬来时我陪她去买的。
柜子内侧的木纹狰狞地露出来,像是在回应我的焦躁不安。
我掏出手机,手抖得按不准指纹解锁的键,按了好几下才给陈盈拨去电话。
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