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睛,仔细回忆近一年的黑色记忆,想找到恶魔背后的影子。
一串画面在眼前滑过去:泡沫、海水、U盘、视频、房门、钥匙……
钥匙?
马正那串钥匙像是一团金属刺猬,十多把穿在一个粗壮的钥匙环上,走起路来叮当作响,宛如狗的铃铛。
为什么我对那串钥匙印象如此深刻?
在蒋大哥面前,我把钥匙摘了下面,从那个环上,一把两把三把四把。
想到这里,我耳边轰的一声,脑子里开了一扇门。
我摘钥匙时,摘完一把十字花的防盗门钥匙,又隔着许多把大钥匙挑出了三把抽屉用的小钥匙,摘了下来。
这没什么问题。
但当钥匙配好,我把它们装回去时,我把三把小钥匙连续套进了钥匙环。
之前,那三把钥匙之间有其它钥匙间隔,现在变成了紧挨在一起。
我想起了马正的家,干净整洁得令人恐惧。
一尘不染的柜子桌子窗台书架像是他严重强迫症的诊断书。
这样的一个人,发现钥匙顺序的变化并不难。
而三把被动过的钥匙里,有一把是开一个抽屉的,抽屉里的秘密能让马正死无葬身之地。
马正应该是过了几天,要打开抽屉时才发现了问题,否则不可能把U盘和光碟留在抽屉里。
他发现时会怎么想?
钥匙离身的机会只有游泳时,谁知悉马正游泳的习惯?
谁最想拿到那些视频?
马正录视频不是一年两年,现在突然被人知晓,是不是和最近什么事有关?
赵蕙怀孕,之后和马正失联,我又是赵蕙男朋友。
恰好我又和马正游过泳。
马正应该花不了几秒钟就能确定是我偷了钥匙。
虽然能确定我偷过钥匙,但我已经拿到视频了么?
我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马正的所有秘密?
我是不是也看到了于建平的视频?
马正应该无法确定。
如果不确定,就按最坏的情况处理。
杀戮的种子,也许在马正一把把仔细翻看钥匙时就种下了。
我记得,那串钥匙闪着寒光,像刀刃一样。
我睁开眼睛,面前是赵蕙疑惑的脸。
我抚摸她的面颊,很凉。
我想了想,笑着对赵蕙说:“你想得太多了,小脑袋里装了些什么?咱们今晚喝多了,说了些胡话。马正溺水,我没救成,真相就是这样简单。”
赵蕙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对我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