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翎飞身赶到,以一敌二,将其中一名金将踢跌墙下,再一刀取了余下那金将首级,提头喝道:“登墙者死!”
砦人闻声,士气大涨。
那跌下的金将落在人群中,除被折翎踢得呕血外,竟是毫发无损。
此刻见了金将头颅,怒火填膺,使胡语催遣了兵卒一番,又登梯向墙上爬来。
坡上立盾金兵见左峰木石皆无,遂收了大盾,同去攻打砦墙。
完颜宗弼见状,知砦子势难久守,正欲将后备七营人马投入攻战,忽闻侧后方喧嚣纷乱。
回头看去,只见羽箭漫天,正往后军头上抛洒。
箭矢来处,正是当日佟陆等人冲出的密林。
那名使狼牙棒的金将正站在完颜宗弼身边,见他眉头紧锁,主动请缨道:“元帅,请准我带营兵马入林拿人!”
完颜宗弼摇头道:“古里甲,你有伤未愈,切莫动兵刀!以后,有的是本帅倚重你之处!”
安抚毕,又看了看密林射出箭矢密度道:“羽箭稀少,定是宋人疑兵之计,欲使我慌乱唤回攻砦兵马,忒也小瞧我完颜宗弼!”
语罢,下令整军前移,让出距林一箭之地。
使后三营人马戒备,余下四营投入攻砦。
众军依令前移,府州那魁梧军将本就欲以身为饵,遂不假思索,随金兵退去之路出林,仍保箭距。
古里甲见林中伏兵只有百余人,由衷赞道:“元帅明察秋毫!”
话音未落,伏兵羽箭再出。
完颜宗弼冷冷一哼道:“后三营围剿,前四营速至砦前。攻下此砦,余怪自败,无须理会!”
七营兵马各自依令,前后分离,只余下亲卫一营守在完颜宗弼身边。
那百余伏兵见金兵三千向自己围拢,手上弓弦又多湿不能发矢,却仍昂然不退,结了个圆阵据地坚守。
完颜宗弼见状大奇,心下生疑,眉心方蹙,身后远处忽有一亲卫大声喊道:“有刺客!保护元帅!”
完颜宗弼闻声回头,只见一人疾若流星、势如奔马、手中仗剑,迎风踏雨,直往亲卫营飞掠而来。
墙上折翎自伏兵杀出便分神留意金人主营动静,此刻将那人样貌看的亲切,心内狂喜,挥刀将梯上一名金兵劈死,大吼道:“安鸿携援军回来啦!”
砦人闻声,皆欣喜若狂,于疲惫中凭空生出些勇力,大砍大杀,将已窜上墙的金兵屠戮殆尽。
折翎站上墙垛,见援军仅百余,且已被重重围困,眼看便是覆没之局,又见安鸿一头撞进完颜宗弼亲卫营中,心念电转,大概猜知了情势及安鸿意图。
虽是心中揪紧,却仍佯做喜色,扬声喊道:“完颜宗弼已丧命于安鸿刺杀之下!金人覆没只在旦夕!并立退敌啊!”
砦人闻言战力再增,不多时便将云梯尽数推倒。
金人将领大多愕然回望,见中军将旗倒卷、向西移去,又见留守七营军马不知为何分散前后,此刻正倾力回奔,个个心道不好。
不知哪个金将率先挥军离去,余下之人纷纷效仿,破砦之厄立解。
砦人本以为就死,谁知竟然绝处逢生,皆纵声狂呼,喜极而泣。
赵破章兴等人围拢在折翎身边,本欲拉住他庆祝,却见他面色凝重,极目望见场间实情,不由大惊。
折翎正色,向赵破拱手道:“二弟孤身陷于敌营,折翎不得不救!我二人杀了完颜宗弼还则罢了,若是未成,又不得突围,此砦安危,便托付在赵兄身上!”
不待赵破作答,喝令道:“魏庆,你全力助赵堂主守砦,不得有误!”
魏庆自金兵退后,一直随在折翎身后,此时闻命不应,反道了声“将军保重”,戟指点了折翎三处大穴。
折翎行动不得,愕然道:“魏庆,这是何故?”
魏庆扶折翎倚墙坐倒,跪地叩首道:“举砦安危,系在将军一身。此去万军之中,九死一生,便让魏庆代将军走这一遭!”
言罢,跃下砦墙,不顾而去。
折翎急呼魏庆,不见回答,知他去远,只得自行运功解穴。
怎奈适才真元损耗过剧,越是焦急,真气越难聚拢,一时之间,竟是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