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身子已予了安鸿,说不得此生便要系在他身上,遂紧紧抱住安鸿不放。
安鸿运功自查,见伤势内力恢复了七成有余、只肩骨疼痛难消,欣喜不已。
待睁眼看见床上点点落红,又怀了份愧疚在心。
伸臂将柒柒紧紧揽住、暗暗下决心日后好好待她时,却又想起昨晚柒柒与小刀之间言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正各思心事之时,屋外忽传马嘶。
二人匆匆整束,推窗见柒柒惯用马车已停在院外,只是那马与以往有些不同,毛色虽多被烂泥遮掩,却隐隐可见油亮,身躯蹄掌,亦比常马大了许多。
柒柒眼中一亮,叫了声“是铁象”,便一跃而出。
落脚正踩上一具婢女尸身,骇了一惊,险些跌倒。
安鸿恐她喊叫,急跃出掩了她檀口,镇定道:“事不宜迟,速速出城方为上策。”
柒柒急喘息了几口,定定心神,点点头道:“小刀好狠的心肠!”
随着安鸿出院上车。
车厢内已备好一套军服,却不见小刀踪影。
安鸿知小刀不便出面,劝了怏怏不乐的柒柒几句,将军服换好,压低了毡帽帽檐,挥鞭驱马,出了府邸。
城中道路,安鸿只认得自城门至庄园的这一条,微微收着马力,沿路缓行。
途中遇见搜寻军士数队,个个如临大敌一般,虽是无人来查枢密马车,却全都将眼往车上打量。
一路有惊无险,转过街角,城门已是在望,车后忽然传来数马奔腾之声,一人在马上大呼道:“前车慢行!”
安鸿向前遥望,见城门处守备森严,遂压下驱车抢门的冲动,勒马停车。
七八骑军马来在车旁,为首者正是那日围捕安鸿的夏来。
安鸿弃鞭,从御者位子跳下,垂头行礼。
夏来并未将小小马夫放在眼里,板着面孔与安鸿擦身而过,在车厢外行礼道:“车内坐的可是小姐么?”
柒柒轻轻“嗯”了一声,反问道:“可有什么事么?”
夏来恭敬道:“城内搜捕反贼安鸿,颇为动荡。小姐此时在城中行走,恐遭骚扰。末将恭请小姐回府!”
柒柒娇哼一声,不悦道:“谁说我在城中行走?我要出城!”
夏来面不改色,平静道:“张枢密有令,封城禁行。小姐要出城,可有张枢密手谕?”
柒柒发怒道:“本公主要出城,自然和他说过。我们父女之间,还需你这等下人才需的手谕么?夏堂主,你说呢?”
柒柒语调先低后高,最终又转做低沉。
公主堂主之语,只有夏来、安鸿二人可闻。
夏来回头看了看安鸿,见安鸿无动于衷,以为他也是孟门子弟,遂对车内微微一笑,答道:“小姐所言甚是!既如此,夏来为小姐开路。”
言罢,转身上马,将七八骑散在车周。
安鸿跳上马车,驱马行路。
那铁象神骏,阔步昂首,神仪非凡。
安鸿马术稀松,驾车御马之术更是泛泛。
铁象受制,时快时慢,颇为不耐。
夏来一直暗暗盯着马车,御马有异,自逃不过他一双眼睛。
随在车侧,看了一阵,心中疑惑。
又行了些距离,城门已至,马上一骑士扬声喊道:“开城门,枢密府出城。”
守门的金姓跛脚门官不敢怠慢,赶忙呼喝手下兵士将城门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