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安见兰秀双目红肿、眼神凄然、嘤嘤哭泣不止,心中又怜又痛,可日间宋军尸身枕藉之景历历在目,场间唾面托命七人魂犹未远,恳求之语只在嘴边打转,却怎也说不出口。
完颜没立见陆小安犹豫不决,嘿嘿淫笑了几声,一把将兰秀身上本就不堪蔽体的布缕扯下大块。
兰秀一声尖叫,胸前两团软肉随着完颜没立动作完全露在空中,弹跳不止。
陆小安见状血灌瞳仁、怒火盈天,虎吼一声拾刀向完颜没立扑去。
完颜没立乃是金军中有名的智勇双全之将,此刻见陆小安势如疯虎,毫不惊慌,向前一步抽出佩刀向上横递,竟是硬格硬挡、丝毫不让。
陆小安虽恨不得将完颜没立碎尸万段,却无奈臂上箭伤透骨,渐渐气力不加。
完颜没立刷刷几刀将陆小安逼的刀法散乱,又横刀在他腿上割了个长长伤口。
待陆小安踉跄倒地,施施然退回兰秀身边在她胸上狠狠扭了一记,再斜了眼轻蔑地看着他。
围观金军哄笑顿起,淫浪胡语中夹杂的几句生硬宋语亦不好听。
被缚乡民中有一男子气不过兰秀受辱,起身大声咒骂。
金人看守二话不说,一脚将他踹倒,挥刀便将他头颅斩下。
紧接着又将与这男子同缚在一串的乡民全数斩杀。
余下乡民各自惶惶,多垂头不看场内,噤若寒蝉。
陆小安跌倒在地,见兰秀受辱,乡人有丧,心中愤懑直欲破腔而出。
不顾伤势一跃而起,吼叫着再往前冲,刀刀不离完颜没立要害。
完颜没立一面讥笑,一面抵挡,宛若灵猫戏鼠。
不多时,又在陆小安身上留了数道伤痕,将他一脚踢出老远。
兰秀这一天中受淫辱、丧父兄、死亲朋,身胆皆伤。
此刻见陆小安受创处处、血流不止,心中又痛又惧,只愿种种惨事皆是噩梦一场,恨不能立时终结。
遂强压惊恐,紧闭双目、颤声劝道:“小安,且给金人叩几个头罢!留条性命,说不得日后还能有机会让我喊你声陆郎!”
陆小安正倒在地上喘息,闻声向兰秀望去,见她唇青腮白、面无血色,身子抖作一团,胸中英雄气登时化作绕指柔。
艰难坐起身,抡起拳头狠捶了身前泥土数下,长跪在地,垂头悲声道:“请将军开恩,饶过兰秀及我周家村乡民性命!”
完颜没立见陆小安服软求饶,哈哈笑道:“宋猪皆是贱种!西军又如何?”
言罢,又使胡语说了一遍,随后一阵狂笑,带起周遭金兵笑声一片。
笑罢,狠狠将兰秀身上残衣全数扯下,大吼道:“你二人既是兄妹,又是情侣!中原人怎么说?怎么说?啊!奸夫淫妇,有悖伦常!”
陆小安羞辱忿怒,失了理智,跃起向前,欲赤手与完颜没立搏命。
完颜没立笑声不绝,在兰秀臂上划了一刀。
兰秀吃痛,娇呼连声,声声入陆小安之耳,打在心上。
陆小安停步,怒视完颜没立而不敢稍动,面目狰狞,直欲噬人。
完颜没立回身以胡语发令,身后一亲卫张弓搭箭,直指陆小安方向。
陆小安长长一叹,闭目待死。
谁知弓弦响后,己身无碍,最先跪地求饶那名乡民却命丧当场。
陆小安怒道:“你究竟想要如何?”
完颜没立将刀往兰秀颈上一架,答非所问道:“束手就缚,我留她一命。”
陆小安无奈,只得任由金人上前,将自己绑在墙边树上。
完颜没立待捆缚已毕,点头笑笑,忽地敛容,恶狠狠将兰秀捏颈按倒在地,挥掌在她裸臀上清脆一击,手指乡民对陆小安道:“你未至村中时,这些宋猪中曾有人寄望西军。我使你跪我,只是让宋猪看看,西军在我面前亦是一滩烂泥!你以为我真会饶了你等?”
说到此处,起身向后招手,又道:“不屠尽见到的每一头宋猪,难解我败军之恨!你有引路之功,当与他们不同。我予你好戏一场,看罢再送你上路!”
陆小安情知上当,运足全身之力却仍挣脱不得,只使得身后大树落叶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