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又暴喝声“放”,尺五短小弩箭十余支,作一条平直横线,迎面而来。
破甲穿盾、挡者立毙、无一可免,只可惜两次发射间距颇大,未能相连杀伤。
金兵见甲盾无效、死伤枕藉,尽皆胆丧,退速比来时更快,溃至离砦千步时,又被第二波巨矢收了些性命,个个屁滚尿流、逃命而去。
护河前后百余金兵此时已被墙上滚木擂石砸的哭爹喊娘,进无门,退无路。
盏茶功夫,便被峰上箭、墙上石杀了个干净。
砦前尸身如山,拥塞河道,溪水殷红如血,改道往坡下流去。
王锦见敌已退尽,走回折翎身边咋舌道:“神臂弓,三弓床弩炮,果然名不虚传!”
抬眼见折翎面无喜色,眉宇间却有一丝凝重,心疑问道:“折将军,怎么了?”
折翎不答,转头问不远处赵破道:“赵兄,消耗如何?”
赵破叹气道:“一枪三剑箭只够四台床弩再发一次,神臂弩箭约剩了百余。依适才峰上箭雨判断,箭矢消耗恐已近半。”
折翎沿着地上残肢鲜血望向远处金营,口中喃喃道:“不过首战耳!但愿金兵破胆,乌鲁无谋,给我砦中匠作多些时日!”
王锦心头一凛,随着折翎向远望去。只见北方天空中阴云密布、滚滚而来。
********************
史天非看了看天上阴云,对安鸿道:“安公子,天色不好,恐是大雨将至。先寻个地方避雨,待雨过再上路不迟。”
安鸿笑道:“说了多少次,直呼我姓名便是。史兄,你我脚程皆快,再向前赶一段吧!路边荒村处处,待雨至再寻避处不迟。”
史天非爽朗一笑,会意道:“安兄时时心念战事,天非惭愧。剑法你我不分伯仲,如今便赶在雨前,再比比轻功如何?”
话音刚落,便长啸一声,轻身飘去。
安鸿哈哈一笑,随后紧跟。
二人你追我撵,匆匆赶路。
不到一个时辰,几滴豆大雨点随着轻雷滑落地面,又盏茶工夫,化作大雨滂沱。
史天非眼尖,看见前方林中,掩映着一段石墙,忙招呼了安鸿向那边掠去。
到了切近,发现那石墙后乃是一座土地庙。
庙外不远,有一座村庄。
村中各处门窗皆破,墙上焦黑未褪,显是才遭兵灾不久。
这土地庙亦不怎么破败,屋瓦未少,只是神像供桌皆倒在地上,一副凌乱样子。
看看天色将晚,二人将供桌劈成寸段,就庙内生起火来。
史天非自包袱中取出偷携美酒,与安鸿围火而坐,谈谈江湖中事,说说武林秘辛,不觉已至夜深。
史天非打了个哈欠,起身又伸了个懒腰,说道:“歇息了吧,明日也好早些……”话未说完,忽然咕咚栽倒。
虽是努力睁目、活动四肢,却觉得手脚眼皮沉重如山。
喃喃说了声“小心”,便人事不知。
安鸿见状不敢大意,缓缓起身,亦觉得头晕目眩。
赶忙运功自查,发现丹田之中真气竟无法聚集,极像是中了散功之毒。
试着不提真气,却仍感四肢乏力,行动不得。
默默听了听周遭,除雨声沙沙外再无动静。
无奈之下试着提聚经脉中残存真气驱毒,一入丹田却皆作泥牛入海。
心头正惊疑不定,耳边听得一女子娇声媚笑道:“安公子,我找你找得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