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见刀光晃眼,只得松手放他去。
想想眼前情形,却是无解。
正进退两难间,忽然发现一身影悄悄自亮处没入黑暗。
定睛一瞧,原来是适才挑起事端的金人牙吾塔。
回头再看战团难解难分,叹口气狠狠心追着牙吾塔去了。
黝黑汉子持刀前冲了几步,发现十余人将安鸿围了个水泄不通、无从插手,遂转向魏庆与老者战处。
待了一待,恰好老者一剑将魏庆向自己这边逼退了些步,心下大喜,向着魏庆脊背一刀猛劈下去。
魏庆正全神应付老者,不料背后有人偷施暗算,仓惶间侧身去躲,却还是被黝黑汉子砍伤了左臂。
老者与黝黑汉子前后夹攻,魏庆渐渐不支,一路往营外败退。
一旁战团中的安鸿见状,再顾不得许多,手中剑在身周画了个整圆守住所有攻来之势,紧接着一脚踢飞面前孟门弟子,如游龙般飞出战团,剑锋直指老者后心。
魏庆被伤,老者得势,正要突施狠手将其击杀,却感觉身后杀气逼人,无奈下只得回剑防身。
安鸿一剑刺来,于火光照映中宛若惊鸿,瞬息之间,连刺老者十一剑。
十声剑剑交鸣之清脆响声密集如一后,第十一剑正中老者左期门穴,发出噗一声闷响。
老者踉跄后退,步履间歇运气化去自剑尖侵入体内的真气,待站定时唇角已然溢血,竟是震动了早前内伤。
魏庆得安鸿相救,压力顿轻。
于安鸿刺伤老者,停步不追之时,使手中铁锥将黝黑汉子刺了个对穿。
一脚将尸身踢倒、铁锥拔出,才发现自己被老者逼的真气散乱,脚下打晃、险些摔倒。
安鸿将剑反手收在臂后,目视老者冷冷道:“你孟门长公主生前与我大哥琴瑟相和,如今两方又携手抗金,份属同盟。之前你我交战,多有损丧,亦当各安其命。你将前事纠缠,我却不欲再做杀伤。不过若你执迷于此,休怪我剑下无情!”
老者闻言,仰天大笑,狠狠道:“我孟门联金伐宋,眼见功成。长公主定是受了你等奸诈小人蒙蔽……哼哼,说不定便是你等害了她性命,假传令旨,使我孟门自相残杀!”
安鸿道:“砦众举丧奉命,金人小营中孟门子弟大部归砦,你还看不清么?
我大宋儿郎,不分孟门西军,皆应奋起抗敌。怎容得尔等倒行逆施,与金狗作伥,使华夏沦丧?”
老者闻言再笑,喝到:“我等大好男儿,怎会是奸诈宋人?灭宋平分天下,生聚廿载伐金,这等华夏荣光又岂是被掳为猪狗的赵家人可比?多说无益,看剑!”
老者借着言语的时间调息已毕,说罢欺身上步,一招芙蓉锦绣,舞开一朵剑花罩住安鸿。
围安鸿的十余人听了老者与安鸿说话,先是愤怒,继而迷惘,最后又现出无比的狂热。
此刻见老者动手,便也吼叫着一拥而上、围了魏庆乱战。
魏庆不似安鸿那般好相与,手下毫不留情,一对铁锥上下翻飞,顷刻间便刺倒了数人。
余人胆寒,再不敢靠拢过近,借着手中兵刃长度之利远远围着,堪堪与魏庆战了个对等。
安鸿与老者交相往复,过了十余招,一如那日砦前斜坡之上。
老者适才被安鸿逼退,心知他此时未尽全力,又见那边弟子被魏庆杀伤过半,不由心中烦躁。
急切抢攻之中,反失了自家剑术精要,破绽渐多。
安鸿觑得真切,运剑自中路直突而入,刺中老者握剑手腕。
老者吃痛,宝剑虽仍在手,动作却为之缓慢变形。
安鸿再几剑分别伤了老者肩臂几处大穴,使其双臂难起、空门大露,方震剑指其咽喉,喝到:“统统住手!不然,这老人家性命难保!”
孟门余下众人闻声,纷纷停手向安鸿叫骂。
魏庆冷哼一声,作势欲扑。
众人惊惶之下退了些步,顾不得口中言语,皆紧张做防备之态。
十二此时从营外树林中冲出,手提一人头,呼道:“安公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