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的大叫惊醒了也在痴呆的董洁,刘易这个结果自己其实已经想到了,自己对他的怒骂一定会让他无地自容,无脸再活,当时自己是太冲动了,自己以前对他的办法都是刚柔相济,让他警醒,但这次是太过了,而且没时间挽回,自己叫上了陈月上高速就是个错误,必须让陈月先调头去找他,防止他干傻事,剩下的再说。
但自己怒气未消,刚想到这的时候就已经无法挽回了,自己逼他逼得太紧了,而且等待的时间过于漫长,对他来说,根本就看不到希望。
郑秀的死是个导火索,即使郑秀不死,他把陈月和自己再送一程也可能是这个结果。
他太累了,自己与他在一起干活和快乐的时候怎么也不说累,他曾经说他死也愿意,如今他真死了,却带着未了的心愿。
世界上一切事情都能挽回,唯有这死亡无挽可回,剩下自己和陈月怎么办?
陈月已经死一次了,再死也不会再乎,而自己没了刘易,好像也没什么奔头。
自己难道不累吗?
自己在官场、酒场、舞场、商场之间转难道不累吗?
自己唯一的快乐事就是与他一起干那事,而且心甘情愿兴致高昂地与他疯狂。
如今他也走了,生命还有什么快乐可言,该有的自己都有了,即使没有将来也一定会有?
自己当年进这个圈的时候只是想要,想要争强,却不知道到底要什么?
到底想要争到什么高度?
自己为了追求那些本是无用的东西却放弃了自己最珍贵的爱情而导致了这个结果,自己才是真正的罪人,但自己怎么赎罪呢?
董洁刚想到这,却听陈月大叫一声,然后看她发动汽车要撞车,董洁看她动作不知哪里来的想法一把关了陈月的钥匙门,汽车虽然飞快地冲出,却没了后力,前面的货车也在狂奔,最终没有撞上,汽车压在两道中间停了下来。
反应过来的董洁用右手冲陈月的脸上狠狠扇了一耳光,却打在陈月脸的正面,当时把陈月打个鼻出血。
董洁再看车外,有一辆大货车从后面上来擦车而过,副驾上的人透过车窗大骂:“操你妈的,傻逼。”估计司机鼻子都要气歪了。
董洁再看陈月鼻子出血,眼泪却下来了,一把抱住自己大哭,而自己这个时候也想哭,却不是时候,忙推开陈月,下了车,把陈月从驾驶座上弄下来,推入后座,自己坐上了驾驶座,扔给她一盒纸巾,发动汽车在公路上找个能转弯的隔离带空隙,掉头往回跑。
现在离刘易最近,只能先管他了,自己也是个新手,跑高速也没什么经验,但出事就出事吧,让我们四个死在一起,也无所谓了,人死还不是早晚的事吗?
想到这里脚下又加重了一些。
坐在后座的陈月终于哭够了,鼻血混合着眼泪弄了个满脸花,一边抽泣一边哭说:“姐,你再想个招啊?”
董洁从后视镜里看到陈月的花脸吓了一跳,咬咬牙又深叹了口气,三条人命远隔几百里在那躺着呢,人都死了我还有什么招?
但也得劝陈月说:“刚才白金城来电话,只说是跳楼,没说死没死,也许还没跳呢?”
陈月一听董洁这话,马上来了希望,手忙脚乱地去找手机,颤抖着说:“我给他挂电话,他最爱我,他一定不会死。”
董洁怒火上升,冲陈月怒喊了一句:“你别混了!”
陈月又呆住了,董洁只是骗她,让她情绪稳定,其实刘易早都死透了,刘易家住六楼,谁从六楼跳下来不死呢?
陈月再也没话,倒在后座上继续痛哭,而董洁的眼泪也下来了,不得不一边用袖子擦眼泪一边加速开车。
自己的关系比陈月更近,两人一起考试一起来这个圈混,一起照顾病人,在十月长假几天没见面之后,自己毫不犹豫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刘易,不仅仅是因为陈月带动,而是因为感觉情已到,心已开。
虽然有郑秀,但觉得自己这么做也值,自己在官场这么久,天天面对是道貌岸然,外忠内奸的高官。
自己一个小白人,就是靠美貌和智慧来这里混,智慧只会让人欣赏,解决暂时的危机,而美貌才会令人心动,解决实质的问题,自己早晚有一天也会被逼上那个道,还不如给了刘易,然后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被潜一下,也能心安。
而与刘易在一起做的时候他简直就是在拼命,用陈月教的那些坏招不把自己弄得跪床上求饶他绝不罢手,只有那个时候自己才觉得自己是一个真正的女人,才没有了任何的思想负担,摘去了所有的伪装与面具,放弃了自己所有需要思考的事情,而心甘情愿去被刘易征服。
刘易的怀抱和床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这才是真正的幸福快乐,自己当时真的后悔给他介绍了郑秀,而刘易与自己做的时候却没有任何思想负担,他一直觉得这是应该的,是对自己的奉献,永远的报答,只要自己高兴,他累死也心甘。
如今,他真的死了,却死的相当不值,相当的令人痛恨,自己的下一步还要怎么办呢?
爱人死了自己也要变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了吧?
而没有灵魂的人在哪里生存还有什么意义呢?
半个小时之后,两人来到刘易家的楼下,警察已经将刘易的尸体抬走了,只有几个治安员仍在处理后事,但仍有许多人围在外围指指点点,谈三说四,人事局的几个同事也在楼下等着董洁。
陈月看到地上有一小滩血,一下子跪倒在地,这次一滴眼泪也没有了,直接昏了过去,几个同事上前抢救按人中撤嘴巴。
看陈月的大花脸也吓一跳,都心想这陈月怎么了,平时没看出来他们两个这么深情啊?
董洁看了之后也没心情再哭,掏出手机给郑伟挂了个电话,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刘易也跳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