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炎……”毕竟经常打斗见血,高飞首先便醒了过来,低声招呼炎荒羽道:“你……你怎么弄的……在学校里,未免太……过份了……”反倒是武慧,原本痛苦的脸上现出了欢喜的笑容,丝毫不加掩饰地向炎荒羽示爱:“阿炎,你真棒!我爱你!”
且不说炎荒羽如何消化武慧坦率的表达,此时那白自朗带来的女友已是手忙脚乱了,虽扑身上去,却只知哭喊:“自朗自朗……你不要吓我……你怎么样了……”
由于炎荒羽弹出花生米时,身子并未有任何动作,仅仅是以指力弹击,因此竟无人看到他是如何动手的,只知突然之间,那白自朗便“倒地仆街”了。
待餐厅里的校工七手八脚地将白自朗扶起时,他已痛昏了过去。
众人看时,只见他两条眉骨处尤自血肉模糊,显然被什么利器给重创过。
“是他——就是他!”那与白自朗同来的少女突发疯似指着炎荒羽大叫,顿时餐厅里人的目光一齐由浑身是血的白自朗转到了炎荒羽的身上,间中更有人惊叫:“呀,这人就是把雄老大几个人打得一塌糊涂的那个……”这一来,人群更加骚动起来,一时间场面竟有些失控。
总算紧跟着赶到的校医和保安将学生驱散,同时将炎荒羽一干人等带到了学校的治安处审问。
这个审问没有问两句,炎荒羽等便被放了出来。
原来,经过校医检查伤口,竟只发现了一些花生米的碎屑!
可是按照白自朗的伤口大小来看,他乃是被石子之类坚硬的东西所伤,但现场除了他手上一些带血的花生米碎屑外,却未发现任何类似的东西。
但若要说伤他的是花生米的话,又未免太说不过去了——这花生米怎可能比一个人的头骨还硬呢!
当然他们决计不会想到,炎荒羽弹射的花生米,早以被他运上了真气,仅那迅疾的速度,便够白自朗受的了!
如此一来一去地折腾,天色早已放黑,看看时间,武慧终于放弃了看电影的念头——虽说还有夜场,但毕竟明天一早还要上课的……
不过这一番混乱,却着实令武慧和韦亭逍对炎荒羽更加爱得死心塌地了,而高飞等更对炎荒羽有了深入一层的认识,对他层出不穷的本领佩服不已。
当天晚上,武慧虽未看成电影,却蒙炎荒羽应允,陪她和韦亭逍一起在教室里老老实实地上了一晚的自习课,心里倒也欢欢喜喜。
回到宿舍,简单地同室友打过招呼,炎荒羽便头脚不洗地直接上床休息了。
躺在床上,想起明天便可见到思念的若兰姐姐,他便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心里一忽儿想着明天见到她时应该说什么话,一忽又想着义父义母会否跟着一起来,一忽儿又想着若兰姐姐会不会带来阿玉母女的消息……就这样,翻来覆去地,不知不觉中,他倒也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
“哎……”在一片混沌恍惚间,忽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若有若无,却又充满哀怨的叹息声。
这叹息声不怎的,竟似乎有着充斥天地的能力一般在倏忽间便在炎荒羽整个睡梦空间中来来回地激荡不停……
“你还好吗……”停了一会儿,就在那声叹息渐渐地消隐之际,却又传出了一句幽幽的问话。
“谁?这是谁在说话?”炎荒羽猛地挣了起来,睁开了双眼,却发现自己不知怎么,居然不在床上睡着,而是身处一个充满了朦胧迷雾的虚渺世界里,一切看去是那么的缥缈和捉摸不定。
出奇的,炎荒羽虽身处这个奇怪的地方,却没有一点的惊惧,相反,心境还非常的平和。
“唉……你忘了我吗?”又是一声回荡不已的叹息,自炎荒羽面前的迷雾间,忽尔现出了一个婀娜款款的美丽身姿。
陡然间一道电光自炎荒羽脑海中划过!
他记起来了,美丽的女子自己不是曾经见过的吗?
可是,在哪里见过的呢……
炎荒羽感觉答案就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一股异常的冰寒随着那窈窕摇曳身影的飘近而愈来愈刺激着炎荒羽的神经,令他忍不住想哆嗦——咦,奇怪了,自己不是已经不怕寒热的侵袭了吗?
怎么会觉得这么冷呢?
“唉……这是你心灵深处的寒冷,是躲不掉的……”象是知道他心里所想一般,那个飘忽不定的声音又虚虚荡荡地传了出来。
心灵深处的寒冷?这是怎么回事?
炎荒羽感到有一个说不出的感觉倏忽掠过,想抓,却未能抓住。
面前的浓雾终于散去,那个在炎荒羽潜意识中集美丽与可怖于一身的女子终于停了下来,与炎荒羽面对面地站着。
看着那张明明感觉美丽出尘、却总也虚幻模糊无法看得清晰的脸庞,炎荒羽感觉自己忍耐她身上散发出的冰寒已经到了极限——在这一刻,他完全忘记了什么是“混沌天地”,什么又是“浩气长存”,只知道自己现在冷得直打哆嗦。
他已经听见了自己牙齿上下相撞的“得得”声了。
“你……你怎么来了?”炎荒羽忍不住颤抖着声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