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知愁滋味”。
在到“鸿志”中学的第三天,炎荒羽便和自己班级里的同学打成一片了。
在这里,炎荒羽头一回觉得自己的脑筋有些转不过来。
实在是因为这些城里的孩子心眼太多了,加之所见识的东西比他不知道要多多少,因此在这两天里,他就只能跟在后面瞎混——除了上课起哄打闹以外。
他还是牢记自己是到这里做什么来的。不过两天接触下来,他的心便凉了一半。正如“地龙帮的同伴们说的,安排到这里来教书的都是都是水平最“差”的。
之所以说这些老师的水平差,并非炎荒羽就认为他们真的差,而是他觉得这些老师根本就没有用心来教学生。
几乎每个老师都是千篇一律地照本宣科,极少作引伸的讲解,更不要说什么回答学生的问题了——不过他也发现,至目前为止,尚没有一个同学在班上提出问题的。
在这两中,他从侧面了解到,“鸿志”中学的师生总数加在一起约三千余人,是个规模中等的学校。
由于投资方舍得花钱,学校的的各项设施一应俱全,部分的教师水平也相当的高,有些方面甚至可以同署平的重点学校“英华”相媲美,但由于其生源不甚齐整,故而只能屈居中流了。
炎荒羽还了解到,在这里,不但学生间分两个阶层,便是教师里也因着薪金的薄厚而存在相当的矛盾。
一方面,严格的教学考核使得教师间的竞争加剧,那些所带学生出成绩的,自然便被放到以“太子党”为主的年级班里,其待遇极其的丰厚,除了正常的高薪水外,一般年终还有大红包;稍差的则没那么好运了,不但收入低下,而且的教的学生也都是“调皮捣蛋”,成绩极差的班级。
现在,炎荒羽就坐在足球场的一边,手中拿着一本书,边看着场上同学踢球,边时不时低头看一眼书。
这本书是从学校的图书馆借来的——他自己的课本早在入学的第二天就已经背过了,故而他便在小豆的指点下,去图书馆借书继续看。
今天是个好天气,仅有微风拂面,这使得原本无力的冬日阳光也温熙了许多,照在人身上,颇有种暖洋洋的感觉。
炎荒羽心如止水,打开的心眼一方面将足球场上的动态一丝不落地映入心镜,另一方面却将手中的书本内容牢牢刻在脑中。
他的身边没有例外地陪坐着小豆——因为他实在在瘦小了,无法上场,因此便只能同一见投缘的炎荒羽呆在一起。
“啊~~好球!好棒好——阿炎,不要看书了,还是看他们踢球吧!”小豆看到高飞接过队友边角传球,巧妙地一脚推入对方球门时,情不自禁地大叫着跳了起来,可一转头,正想同炎荒羽分享时,却见他眼光竟不在球场上,正在翻页,似是没有看到那个进球,不禁为他可惜,便碰了碰他,劝他收起书本。
炎荒羽笑了笑,点点头,却没有合上书本,仍继续看他的书。
这个“阿炎”的称呼是由高飞先叫出来的,刚叫出时,炎荒羽还有些不太习惯,因为毕竟给人叫“阿羽”叫到现在了。
不过他并未试图去纠正,而是很快便接受了这一昵称谓。
之所以接受这一昵称,是由于他想到,自己目前所处的正是一个全新的地方,即将过着一个与自己过去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从这方面一想,似乎这个新的称呼也挺不错的。
同在一起观看的还有同班的女生。
她们其实才是这球场上的真正主角,炎荒羽心里这样想着。
这些女孩子对那只皮球的狂热可以说完全出乎炎荒羽的意料。
那疯狂尖叫的“骚扰”错非他修习过“混沌诀”,根本没有办法沉下心来看书。
而他更发现,场上的那些男孩子们似乎在这些少女的喧嚣中格外地有干劲,每一轮激烈的拼抢都会带出场下女生的一片尖叫,而每一次女生们的尖叫,又会令他们更加的卖力……炎荒羽不知道,他这所以会有这种局外人的感觉,皆是因为他已经外在了混沌清明的境界中,对身边发生的一切事情,本能地便会作出超乎七情的感知和判断,除了自性而外,其它的所有外在,对他来说都是不偏不倚的,根本不可能掺杂进个人的感情。
“怎么?你还在看书啊?”一个声音从身后轻柔地响起来,凭感觉,他知道是韦亭逍。
“看得进去吗?这里这么吵……”说话间,韦亭逍亭亭修长的身姿在炎荒羽背后蹲了下来,一股柔柔的气息呵到了炎荒羽的脖颈中,感觉痒痒的。
炎荒羽心湖的止水平波立时被激出微涟。
“……还好吧……”他笑笑回头回应道,一股淡淡的少女体香扑面而来。
“你看的是什么书——《灸砭通达》……呀,你怎么看这种书啊?好难懂的!”探头至前,看到炎荒羽手中捧着的书籍名称后,不禁惊讶地轻叫了出来。
“喔,只是随便看看的……”炎荒羽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不自觉以掌掩住了书面,解释着。
“不是啊,我外公那里也有一本这样的书呢!只不过我记得他那本好象叫做……《灸砭通幽》……对,是这个名字呢!”韦亭逍说着挤向前来,小豆自是乖乖地让到一边,让她坐进来了。
“你怎么记得是这个名字?”炎荒羽不禁讶然问道。
因为他去校图书馆借书时,那个工作人员看了他好一阵子,还对他说,这种书这么多年来,他还是为数不多借阅的人之一。
经过查检,此书的借阅记录为五,也就是说,自建校以来,仅有包括炎荒羽在内的五个人借过这本书,由此可见此书知晓的人决不会有太多。
但此时韦亭逍居然了解这本书,还说她曾在外公处看过,自然要感觉奇怪了。
“哪里呀,我一看到这种书里‘知乎者也’的话,就头晕啦——是我有一次在外公家发痧,他在给我治的时候,我看到边上有一本书的。因为那是头一回刮痧,所以我印象特别的深刻,就记住了。”韦亭逍的声音叙说时柔柔的,表情也是娇甜婉娈,炎荒羽听她说话,心中只觉甚是熨贴舒服。
“哦~~”炎荒羽这才明白过来,心道这样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