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说,小豆虽仍难为情,但也不好说什么——关键是他心底根本就没有生出一点的反驳意思,所有的感觉都告诉他,这个新来的同学炎荒羽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至目前为止,炎荒羽进退有节、谈吐得体的表现已经赢得了这几个女孩子相当的好感。
对于这些处于怀春妙龄的少女来说,已经见惯了那些浮滑轻佻、要嘛便是局促嫩涩的男孩子,如今见到炎荒羽这般稳重洒脱、气质温润的男生,自是芳心不由自主地隐隐跃动浮跳。
本来她们是主人,主动挑起双方话端的,但现在被炎荒羽抑扬得当的应对反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尤其他那双率真的亮眸,更看得她们个个芳心紊乱,虽不至于立即便生出情愫来,但也颇有些面红耳热,同时大家均不自觉地收敛起了初时嘻笑随便的态度,也不再勾肩搭背了。
炎荒羽将她们这些细小举动均看在眼里,心中虽明白这里面蕴含的微妙资讯,却绝不会进一步多想什么,更不会一厢情愿地认为她们会对自己产生如何如何的感觉。
他仍记着,自己是出身何地的人,至目前仍只有若兰姊姊一人,不!
是一家人,值得他完全信任;在这里,在当前,也只有若兰姊姊一人会对他付出真心。
眼下至要紧的是,他得尽快地同周围的这些同学友善相处,向他们多学些自己所不会的东西。
餐厅很大,但分成了很多的间隔,这使得原本容易产生混乱的场所变得乱而有序,井井有条起来。
炎荒羽还是头一回跟这么多女孩子在一起吃饭,那感觉既新鲜,又刺激;当然,他绝不会有丝毫窘迫的感觉,全不似小豆一般,吃饭时扭扭捏捏的,小脸始终红得要命,只知埋头扒饭,虽然话不少,却始终不敢正眼对视那些女孩于晶莹的眼眸。
吃饭时,炎荒羽注意到,整个餐厅虽有许多的间隔,但却隐然存在着两个大的团体区域——这倒不是他“心心相印”精神感应的玄妙,而是他看到了,有些学生的制服上绣着不同的徽纹、这部份学生制服上的徽纹不同于他,以及引他来此的小豆等几人的;那胸前原本方正的图案上斜斜地飞伸出两条金色的细长羽翅,在规范中平添了几许张扬。
如同彼此问有一道无形的隔墙一般,胸前徽纹有飞羽的学生和没有飞羽的学生在相遇擦身时,均自动同时略作缩让,仿佛为了避开对方似的,那表情也是满睑的漠然;炎荒羽更注意到,胸前徽纹相同的学生间却没有这种现象发生,相互间都显得十分的亲热友爱。
此时炎荒羽已经同身边这些女生都认识了,知道邪身材高佻的女孩子叫韦亭逍,中等个头的女生叫武慧,娇小的小美全名莫小美,另两个则分别是胥明芳和祝峻玲。
而“小豆芽儿”的真名其实是张晓鹏——只可惜他的个头实在是太小了,因此便得了个“豆芽”的绰号,平时大家都叫他小豆。
心里正揣摩这胸徽各异、看上去井水不犯河水的两类学生究竟是怎么样一种关系时,匆听对面的武慧鼻内喷了一下,恨声道:“又是她!有什么好神气的?拽什么拽!”炎荒羽讶然地看着她,却见她眼中射出嫉恨仇视的目光,狠狠地盯着他的身后。
其他几人也随着她的目光,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
心中纳闷下,炎荒羽忍不住也转过头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因为他也听到了,身后的人群有些骚动。
一见之下,他便心下恍然,明白了为何这几个女孩子会有那样表现了,原来,在他的身后,正有一名体态风流、肌肤霜雪、眉目若画的大美女骄傲地顾盼穿行,她身边当真是“众星捧月”般围了好些男生女生,个个都脸现钦羡,小心翼翼。
炎荒羽也留心到,那些人,包括那个容貌出众的大美女,胸前的徽纹上均斜插着两条金色飞羽。
“嗯,她长得真好看啊!”炎荒羽回过头来,由衷地轻声赞道。
不料一抬头,便见几道怒忿忿的目光直直地瞪着自己!
炎荒羽不由吓了一跳,不知哪里做错了,居然会骤然招致众女反目——便是“小豆芽儿”
也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你们……这是怎么了?”炎荒羽一时摸不着头脑,不解他们为何这样,说翻睑就翻脸。
双方沉默着对视了一会儿,正当炎荒羽心中疑云渐趋渐浓时,韦亭逍首先软垂下了目光,轻碰了碰身边的武慧,劝解道:“算啦!他是新来的,也不一定知道我们这里的情况……”
“哼!”武慧又狠狠瞪了炎荒羽一眼,似心头犹有余恨般,红润小巧的嘴唇动了动,终没再说出难听话来,只埋头狠劲扒饭。
炎荒羽虽心里甚为纳闷不悦,但毕竟自己是新来的,不太好一见面就引起争执,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自己的餐食。
“小豆芽儿”毕竟是“小豆芽儿”,在韦亭逍点出炎荒羽“是新来的,不了解情况”后,他便立即恢复了对炎荒羽的友善,热情地挟菜给他。
“那,这顿的饭菜票就我请了,下回你兑了票可要还我哦?”“小豆芽儿”有意轻松气氛,便主动使出他的拿手好戏插科打哗逗趣炎荒羽。
“小豆,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说法一点也不好玩?”那看去与小豆有密切关系的小美出乎意料地冷冷讥了一句。
炎荒羽觉得心里颇不舒服。
倒不是他觉得这些新认识的伙伴——叫做“同学”的有什么不好,而是他感觉,在这个学校里,似乎有一股他所不知道的矛盾暗流在纠结争斗,而这股矛盾的暗流正影响着这里的每一个学生……
他隐隐感觉到个中的复杂,心里不由产生烦躁的情绪;他向来不喜欢人与人间有太过复杂的关系。
在坳子里时,他便为了伙伴们的团结友好,尽力避免成为其中的头领——尽管他是事实上的领头人。
不过这一切仍只在他心里思想,并未在表面上流露出来,他的面上依然是一片平和,武慧等绝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什么。
“……武慧,我想……还是把”败家党“的事情跟他说一下吧!也免得以后有麻烦……”几人静了片刻,韦亭逍终忍不住又开口劝武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