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志说:“不会吧,那就是她没坐这台车。”
大丑肯定地说:“她坐了,我亲眼看她上去的。”
老同志站起来说:“那我帮你查查去。”
大丑说:“老伯,我忘了问您,你们怎么会这么快知道旅客的名字的。”
老同志领大丑进另一屋,嘴上答:“小伙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咱们自有高招。售票口有监控器,并且,我们这里有新规定,凡买票者都要说名字,我们售票时,把名字打到票上。如果车出事了,我们凭着票,凭着录像,就能很快知道他们的名字。”
说着,他开始播放买票者的录像,果然看到小雅了。
她样子有点忧郁,她买的是十六号。
大丑指着小雅说:“就是她,我要找的人就是她。她叫林小雅。”
老同志说:“你跟我来。”
到售票处一查买票人的名字,确有林小雅。
老同志说:“别的票都收到了,唯独不见这第十六号,难道她没有上车?”
大丑哭丧个脸,大喊道:“不会的,她上车了,我亲眼看她上的车。”
老同志拍拍大丑的肩,劝道:“小伙子,别激动,我们一定帮你找到她,但愿她啥事没有。”
大丑眼圈一红,又想哭,但他忍住了。
老同志想了想,说:“这样吧,你留下名字与电话,我们一有消息,就立刻通知你。反正那边正在抢救伤员,一有能说话的,我们会帮你调查的,不要太担心,会没事的。”
大丑留了电话,冲老同志点点头,嘱咐道:“你们可快点,我急着呢。”
老同志握着大丑的手,劝了多少回,总算把大丑劝走了。
大丑失魂落魄地出了大门,走在广场上。
也不知什么时候,居然下起雨来,无边的雨帘,密密地斜织着,象一张大的口袋,把整个城市里在它的怀里。
大丑在它怀里,凄然而茫然地徬徨着,冰凉的雨把他浇得精湿。
雨水顺着他的脖子,脸上往下淌。
大丑毫无感觉,依然向前进,他觉得被雨浇一下,他还能好受些。
别人或坐车,或打伞,只有他,象一个独行侠,那么的与众不同。
有的人露出了嘲讽的笑容,更有甚者:对面来一对男女,都在伞下,见了大丑,男的嘴角动了动,没吱声。
那个女的,脸上长着数粒雀斑的姑娘,却停住脚步,忍不住大笑道:“哪里来的疯子,象一只淋湿的大马猴。”
偏偏这句大丑听见了,他转过头,咽一口雨水,大骂道:“你跟你老爸也这么说话吗?你个小贱屄,欠操。”
骂完,继续走路。
姑娘惊叫道:“他敢骂我?我……我……”
她男友说:“我去扁他。”
姑娘拉住他,说道:“算了,跟一个疯子有什么好说的。你有那力气,不如到床上用吧。”
她男友立刻附和道:“好哇,快点走,你不正欠操嘛。”
姑娘抡拳打他,嘴里却发出连串的浪笑。
在漫天的雨线中,人们走向各自的命运。
有的走向欢乐,有的走向痛苦,有的则走向不知什么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