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泽捧着一个匣子,忐忑不安的回了酒楼,因为走得太急,到了门前的时候一直在喘大气,接连深吸了几口大气,才对着一边的福喜点了点头,“麻烦了。”福喜轻轻敲了敲雅间的门,“进来!”福喜推门,薛泽抱着匣子进去,诚惶诚恐,头也不敢抬。“调查清楚了?”厉飞不紧不慢的问。不知是刚才走的急了,还是吓的,薛泽额头上冒出了汗珠,“禀世子,调查清楚了,确实是内子所为。”不等厉飞说话,把怀中的匣子打开,“这里面是二十万两银子,是弥补这几日美颜馆的损失的,还请世子收下。”“薛侍郎以为我是为了银子找你?”厉飞声音轻缓,薛泽却听出了生气之意,心里不由得发紧,“还请世子明示。”“薛侍郎入兵部也有五六年了吧?”厉飞突然转了话题。薛泽有些跟不上,但还是如实回道,“是,今年是第六个年头了。”“听闻薛侍郎很有才华,帮尚书大人解决了很好棘手的事。”薛泽战战兢兢,“世子过奖了,那都是尚书大人赏识。”“既然如此,你给我说一说,你夫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内子说她是因为……”只说了这几个字,薛泽便顿住了,刚才气急之下,他并没有多想,现在才有点反应过来,皇贵妃犯了什么事,就连他这个兵部侍郎都不知道,他夫人一个内宅夫人,又从哪里听说的跟世子妃有关系?看他不语,厉飞便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笑了笑,“看来薛侍郎的才华都用到了兵部上。”薛泽腿发抖,有些站不住了。厉飞自当没看见,慢悠悠的喝了几口茶,“薛侍郎,银票就免了,你回去告诉你夫人,我只要人,只要把人交出来,对于你们所做的一切,我既往不咎,否的话……”后面的话他没说,薛泽却早已惊的湿透了后背的衣服。抱着匣子从酒楼出来,薛泽觉得自己后波经凉飕飕的,尤其世子最后看他的那个眼神,他想都不敢回想。“赶快回府!”上了马车,急切的吩咐车夫。车夫鞭子甩的老高,赶着马车一路狂奔回了薛府。薛泽匣子都没有来得及抱,下了马车急匆匆的回了自己院子,未等薛夫人开口,便一脚踹了过去,怒目圆瞪,“我今日才知道,你竟然想葬送了我薛府所有人的性命!”薛夫人被踹倒在地,头磕在了椅子上,嗡嗡作响,听到他的话,想要爬起来辩解,挣扎了几次,也没有起来。薛泽还不打算饶她,搬起脚边的凳子朝她砸了下去。薛夫人一声惨叫,外面院子里守着的下人吓的全部哆嗦了一下。薛泽双眼都是猩红的,脸色十分狰狞,“你最好把事情老老实实的给我说清楚,否则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薛夫人从来没有看过他如此狰狞的模样,吓得身体缩成一团,惊恐的后退,“我、我、我……”,身体缩到了桌子底下。薛泽大步过来,把桌子掀翻。薛夫人又是一声尖叫。薛泽几乎要失去理智了,弯腰一把揪住薛夫人的衣服,硬生生把她拽了起来,脸距离她只有一寸,愤怒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你说不说,说不说?”薛夫人惊恐之极,“我说,我说!”薛泽一把将她扔在地上。薛夫人顾不上疼痛,断断续续说出来,“我前几日回娘家,我爹把我叫去了书房,说我大姐之死和厉王府有关系,让我想办法帮忙对付他们,我当时不肯的,我们怎么能和厉王府作对,可我爹说我大姐是被冤枉的,只因世子妃去宫中的时候,不小心得罪了她,皇上才对我大姐起了反感,然后找借口把我大姐下了天牢。我听后心里不平,这才想了这么一个方法对付她。”薛泽依然余怒未消,“你说的可是真的?”“真的,真的。”薛夫人点头如捣蒜,“我绝没有撒谎。”“好,你跟我去乔府,我倒要文问岳父,他为何要置我薛府众人于死地。”薛夫人不愿意去,“相公,我错了,真的错了,我去给世子妃磕头赔罪,我补给她损失的银子,这件事我们就这样过去好不好。”薛泽冷笑了一声,“你想的太美了,世子说,你们乔家不交出人来,后果自负。”“什、什么人?”“那就要问我的好岳父了。”乔家,也是功勋之家,乔家的先祖当年跟着先皇身边立下了汗马功劳,被封为了国公,爵位世袭。薛泽没给薛夫人遮掩,就这样让她鼻青脸肿的跟着来了。两人一下马车,乔府的人看到薛夫人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二小姐,您这是……”“我爹呢?”下人没打断,愣了愣,才回她,“国公爷在书房。”“你去禀报,就说我和相公过来了。”下人转身飞跑去禀报,两人直接去了会客厅。,!不一会儿,脚步声响起,两人站起来,门帘被打开,国公爷走进来,目光落在薛夫人脸上。“爹!”“岳父!”薛泽恭敬行礼。乔国公哼了一声,去主位上坐好,不怒自威,“薛泽,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打的。”薛泽直接承认。砰!乔国公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还敢承认,我女儿犯了何错,你竟然对她下这样重的手?”薛泽一撩衣摆,跪在乔国公面前,“岳父,殴打夫人是小婿不对,小婿给你认错,但小婿想问问,薛府是如何得罪您了,您竟然想要把我们薛府众人置于死地?”“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两家是姻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何时要置你们薛府众人于死地?““既然如此,岳父为何要让夫人去找世子妃的麻烦?”薛泽逼问。屋内静下来,乔国公好一会儿没有回答。薛泽声音又起,“与夫人成亲这么多年,我一直敬重岳父,只要您有需要,不管多么棘手,薛泽都为你办成,因为就如您所说,我们两府已经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这次岳父的所作所为,太让薛泽寒心了。”乔国公还是不说话。薛泽又道,“夫人的所作所为,世子已经全部知晓,他今日把我叫去酒楼说此事,是给了我一个全面,我不能不领这个情,岳父要是怜悯小婿,就把他所要之人交出来,小婿亲自送过去,若是不然……”说到这里闭了闭眼,“小婿今日便给夫人休书,自此以后,乔府何薛府再无任何瓜葛。”“你敢!”乔国公又是一拍桌子。薛泽不退让,“为了薛府众人的性命着想,小婿自然是敢的。”薛夫人白了脸色,“爹!”“没用的废物!”乔国公喝骂了一句,他有两女三子,其中最是器重的便是皇贵妃,那个女儿心思缜密,心计颇多,有着不输男儿的魄力和智谋,只可惜生为了女儿身。而眼前这个女儿,便不行了,这也是他当年把他下嫁给还不是兵部侍郎的薛泽的原因。薛夫人身子缩了缩,大气也不敢出了。乔国公摆手,“你先出去!”薛夫人看向薛泽,见他没有反对,这才敢转身出了会客厅。乔国公眯眼看着薛泽,“那个病秧子找你了?”薛泽手握紧,咬了咬牙,“是。”“说让我交出人来?”“是。”“我若是不交呢?”“后果自负。”乔国公冷笑了一声,“好大的口气,本国公爷跟在皇上身边建功的时候,他还在娘胎里打转呢,现在竟然威胁起我来了。”“岳父这是不想往外交人了?”“若是想要,让他自己过来!”薛泽麻溜的站起来,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休书,放在桌上,转身往外走。乔国公来了气,“站住!”薛泽只是脚步顿了一下,继续往外走。“给我拦下!”几名下人挡在了门口。薛泽这才停下脚步,回头,连称呼都变了,“国公爷这是何意?”“混账!”乔国公再次怒极拍桌,“国公爷也是你叫的吗?”“休书我已经给了,自此我们两府再没有了瓜葛,我自然是要称呼国公爷了。”乔国公气的胡子都翘的老高,“你给我滚过来坐好。”薛泽自是不动。“把他给我抬进来!”几名下人合力,把薛泽抬了回来,把他摁坐在椅子上。乔国公挥手,下人退下去。“长本事了你!”“不敢,我只是求生心切,国公爷这里行不通,我要去王府给世子请罪,希望他看在我一片诚心的份上,免了我薛府众人的罪。”“免罪?”乔国公呵呵笑了两声,“你可知那个顾雅箬是个什么样的人,得罪了她,你还想免罪,你未免想的太好了。”“不管如何,薛泽都要去试一试的,大不了用我的官服换府中人平安。”“你这是铁了心的要和我做对了?”“国公爷要是把人交出来,我自然跪地给您请罪,夫人我也接回去,但您要是不给我人,我只有这样做了。”:()田园纨绔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