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散的奏章落在姜郁脚下,看着脚下的残损的奏章还留着弹劾她的字迹,姜郁弯下腰,捻起一份,笑着看完。
钟离清胸膛不停起伏,看起来气得不轻,再看姜郁还在笑着,心中越发不忿。
“弹劾你的人有多少你知道吗,是我压着没有动你。”钟离清没好气地说。
姜郁把地上的奏章尽数捡起来放在钟离清的案桌上,双手撑在桌子上,近距离地打量着钟离清。
钟离清拧眉后靠,试图远离姜郁。
她最不喜欢姜郁看她的眼神,总是带着淡淡的轻视。
殊不知姜郁看谁都是这样,说是轻视,倒不如说不在乎罢了。
“滚远点!”
钟离清一把推开椅子,想要离开座位。
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挤压着座椅,把他禁锢在案桌和高椅之间。
她抬起头,猝不及防撞入姜郁的眼神中。
浸透着凉意,如同坠入春初冰冻消融的河水中,冷水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灌入口中,陷入窒息。
钟离清握着桌边的手背紧绷,能看到暴起的青筋。
“小阿清。”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一瞬间,所有的窒息感和痛苦都消失不见,仿若清风扑面而来,温和而舒适。
钟离清抬起头。
姜郁正笑着看着她。
小阿清……好像姜郁很久没有这么叫过她了。
上一次叫小阿清,还是她很小的时候,好像是被人欺负的时候,她送给了自己一块白帕。
后来,
姜郁和钟离韵走的近,再也没有亲近过她。
直到钟离韵死了,所有人才注意到她,才想起还有她这个皇女可以继任大统。
姜郁也再也没有提过钟离韵,她成了钟离王室的君主,权利至高无上。
可是高处不胜寒,本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最后还落得一个爱人反目的下场。
“小阿清,也有白发了。”姜郁轻叹。
钟离清年岁也不大,鬓角已然花白。
啧!君主果然不是常人可以胜任的,容易早逝。
“说完了吗?说完立刻离开。”钟离清反应过来以后,头脑已经完全清醒。
“天临大概是守不住了,十年,二十年……你好好想想退路吧。”姜郁轻飘飘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只留下钟离清坐在阴暗,月光找不到地方,怔然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