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来吃点水果。”宋鹤卿从院门里走进来,手里捧着晶莹的琉璃盏,外表透露着红紫的色泽,在阳光的映照下,烨烨生辉。
果盘放在桌边,姜郁侧脸看了一眼,“哪里来的葡萄?”
“买的。”宋鹤卿笑着说,“都洗干净了,师父嫌弃天气热,正好可以吃。”
姜郁哪里嫌弃是天气热,她灵力傍身对于外界的天气并不在乎,不过是有些闲,无聊而已。
看着琉璃盏中晶莹剔透,水水润润的葡萄,辟谷的人,也起了食欲。
终究是美色误人。
姜郁捻起一颗最大的葡萄,尝了尝,“很甜。”
“师父喜欢就行。”宋鹤卿把果盏往姜郁身旁挪挪。
“你不吃吗?今天怎么这么闲?”
这几日,都在芰荷院和城外的竹林修炼,平时连人都见不到,今日倒是勤快。
宋鹤卿坐在石桌旁,“今日起得早,我已经吃过了,偶尔也得放松一下。”
“不错,今天很乖。”姜郁满意点点头。
宋鹤卿抬眼打量着不远处,正在院中除草的几人,天色尚早,阳光却很强烈,即便是姜郁在,她们依然很缓慢地做事。
姜郁坐在树下,躺在清凉的躺椅上,摇着折扇,吃着送上门洗干净的葡萄,好不悠闲。
“哎,那个是花,别碰!”姜郁突然说。
正在除草的婢女们,不约而同都停下了动作。
其中有为女仆惊疑地看着自己手下绿丛中红色的小花,难道说的是自己。
她侧过脸看着姜郁,却见姜郁的眼神并没有看着自己。
“别动!说的就是你。”姜郁再次出声。
女婢抬起头,见姜郁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瞬间明白姜郁说的就是自己,有些不自然地低下头,小声嘟囔着:“可是,这是小野花,留着没有用。”
“留着吧。”
女婢盯着小野花,半晌,终于移开目光。
忍住!放过它!
“师父……”耳边传来宋鹤卿的声音。
姜郁阖目,“怎么了,有话就说。”
纤白的手上,晃动的折扇未停,但葡萄已经不吃了。
果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姜郁等着宋鹤卿把话说完,但等了一会却见他还没说话。
反而等来了,院落中婢女,清扫完毕后院,拜别的声音。
姜郁搭在摇椅两边扶手的手,微微用力,正打算借力起身,突然微凉的触感爬上手背,姜郁心中一惊,立刻想要收回手。
却发现只依靠力气的自己,并不能抽回自己的手,她抬头咻然睁开眼,眸色深谙,似化不开的浓雾。
质问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却见小徒弟掏出一块自己常备的白帕,搭在她的手心,正仔细地低着头,为她擦拭手上沾染的水珠。
姜郁盯着他纤长乖顺的睫毛正轻轻颤动,不知怎么没有收回手,仍他擦拭。
恍惚间思绪回到了几年前。
最初的那几年,小徒弟在她身边,姜郁便爱给它常备各种小厨房的水果和点心,那时候还小的小孩,吃东西的时候,总有些水渍和碎屑,姜郁偶尔看不下去会给他擦拭。
小徒弟有模有样地学着姜郁,也会给她擦拭手背。
不过距离那段无忧的时光,一晃已经过去三四年了,小徒弟也长大了,手掌比她还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