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劢总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姐夫为什么找你,要不你问问我姐?”
“那是不是你姐夫要让我多多关照你?”
“不可能,我做生意向来都是规规矩矩的,从不胡来。我姐夫也基本不过问我的生意,也不替我打招呼的。”
“那你生意还做得怎么这么好?”
“那充分说明我们公司创新能力强,总能引导客户需求,帮助解决客户的痛点,这样客户才需要我们,我们也就能一步一步地成长起来了。”
“确实是这样。”
这点我还是很认可小劢总的说法,毕竟如果仅仅是一个纨绔子弟想在生意场上如鱼得水,在当下的社会里几乎是不可能的。
如果总是靠领导打招呼,靠权力去开路,这生意迟早要搞砸,不但把自己埋进去,还要把领导给搭进去。
当然不是说现在腐败就没有了,只是说腐败更加隐蔽了。
不过基于我对小劢的了解,他们公司的经营还算是相当不错的,大概在起步的时候应该是得到姐夫帮忙的。
我想了想,不再询问他姐夫找我的目的,到时咱见机行事就行。
中午,我在医院吃完饭好好休息了一下。有事在心头,也就无心再去偷窥沈处在办公室干什么了。
经过了一番仔细准备之后,我平生第一次进了看守所。
尽管孙局长预先打了招呼,还是进行了严格的安检,才进了会面的房间。
狱警低声交代说,待会儿你有什么事尽管说,领导交代我们把视频监控关了。
说完之后,顺便递给我一包烟,叮嘱说:被关的人,对香烟总是饥渴如命,你有香烟,一会儿就可以方便交流了。
我心里暗暗佩服这个狱警的机灵。
不到5分钟,会面室的门开了。
一个男人在警察带领下走了进来,安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
椅子是上锁的,坐在里面身体可以活动,但不能离开椅子,并且椅子还是固定的,应是顾及到访客的安全。
我抬头看了看这个男人,上次看到他还是浦东机场。
他那时可说是风光无限,穿着帅气的风衣,带着目镜,头发一丝不苟,皮鞋蹭亮,拖着高级拉杆箱,准备回来稍稍做点工作就可以赚到巨额的利润。
可惜的是,事与愿违,在机场就被直接带到了看守所,而且连累了自己父亲自杀。
如今自己也是锒铛入狱,等待着检察院的起诉,在监狱里蹲上多少年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石飞坐在椅子上,身着黄色囚服,因为还没宣判,暂时还留着头发。
没有了精心打扮,也没有了权力金钱的支撑,石飞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头发凌乱,胡子拉杂,消瘦的面孔隐隐发黑(本来经常打高尔夫球的脸色就发黑,但那个黑呈现出清亮的光彩;关在监狱里,面孔的黑则是灰暗与无神),尤其是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下,面皮皱褶累累,俨然老了不少。
石飞抬头看了我一眼,没认出来我是谁,他也绝不没想到我会来这里看他。他疑惑地再次看了看我,还是没想出来。
人被关进了监狱,在我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下,总会痴呆不少,大家看看那位“诽谤”鸿茅药酒的广东医生照片就可知。
其实不是真的痴呆,是吓得不敢显露出自己的聪明,这是一种适应环境并试图保护自己的自然反应。
但我可以负责任的说,绝大数的人都是“广东医生”,是真的变的反应愚钝了。
看着眼前的男人,我心里自然舒坦不少。
见他没有太多的反应,我站起身来,递给他一支烟。
这是上好的软中华,他瞬间接过烟,我拧开打灰机,顺手给他点着了,顺便也自己点了一根。
石飞似乎好久没抽到这么好的香烟了,自顾自猛的抽起烟来,根本不顾及面前的我,这就像一只饥饿的狗好不容易被主人仍了一块骨头来,天塌下来总得先把骨头啃完。
很快抽完了一支,我立即又递给他一支,这回他深吸了一口,终于抬起头说:“你是谁?”
我直言不讳地说:“我是把你直接送进监狱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