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常建有提起张晓儒,关兴文立马恨得牙痒痒。他咬牙切齿地说:“张晓儒现在眼高于顶,我去了两次都没见我。不就是到八中队,没提前跟他说一声吗?”常建有笑了笑:“张晓儒不至于这么小器吧?”关兴文与张晓儒都是淘沙村人,两人年纪相仿,估计从小玩到大。如果他们的关系好像亲兄弟似的,他还真是担心。关兴文叹息着说:“我去了两次,他明明在办公室,却不见我。今天我想跟他理论,差点被看抓进特务队。大队长,这人啊,真是会变的。”常建有安慰道:“好啦,不要再管张晓儒了,以后跟着我,不会比他差。”关兴文坚定地说:“请大队长放心,以后他是他,我是我!我相信,跟着大队长,以后一定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常建有拍了拍关兴文的肩膀,微笑着说:“兴文,以你的资质,日后成就绝不低于张晓儒。”关兴文坚定地说:“多谢大队长栽培!以后,兴文一定唯大队长马首是瞻。”关兴文在警备大队,也不认识其他人,只要常建有愿意提携,他当然会紧抱常建有的大腿。听到关兴文的话,常建有脸上露出欣慰之情。关兴文虽是从淘沙村出来的,但与张晓儒关系破裂,到警备大队后,只能依靠自己。关兴文上任后,一心扑在八中队上。他从大枫树带回一个小队,经常与游击队交手,经验丰富。关兴文到八中队后,马上投入严格的训练,基本上不再外出。常建有观察了关兴文一段时间,发现他一心扑在队伍上,彻底放下心来。关兴文不像其他手下,只知道吃空饷、吸兵血,整天吃喝嫖赌。关兴文能带兵,也能带好,这让他很满意。关兴文深得常建有信任,张晓儒很是高兴,关兴文虽然不能离开队伍,但他的手下可以啊。李国新这个敌工部副部长,已经在县城长驻,负责二区方面的人员联络。关兴文的情况,李国新每天都会了解。他知道了,张晓儒自然也就知道了。到五月初时,关兴文的八中队训练有成,准备随日军扫荡。作为中队长,关兴文参加了日军的军事会议,得到了日军的最新扫荡战术:捕捉奇袭、铁壁合围、纵横扫荡、辗转清剿。张晓儒郑重其事地说:“老李,这份蚕食计划,必须马上送回去。”张晓儒叮嘱道:“马上动身,日本人已经在征用民夫了,估计最多半个月,日军就会发动扫荡。你要报告上级,一定要做好坚壁清野工作,这次日本人,恐怕不达目的不会收兵。”五月下旬,日寇集中大量兵力,采取分割、清剿、“铁滚战术”等残酷手段,既走大路,又走山岭小道,纵横交错,形成格子网,大规模地进行扫荡。仅在永丰、吾元和张店,就烧毁民房数百间,杀害群众四百多名,有好几个村的房屋全部烧光,寸木成灰,简直惨不忍睹。这次的扫荡,日军下了很大的决心,日军、警备队、剿共团、特务队、自卫团都派人参加。作为新民会调查科长,张晓儒倒没参加这次扫荡,但越是这样,他反而更着急。张晓儒找到李国新,跟他商量:“老李,我们不能让日本人在根据地到处造孽。二分区得行动起来,在他们后院放几把火。”李国新问:“怎么放?”张晓儒沉声说道:“破坏他们的交通线,破击临双公路和白晋铁路。同时,在印塘、青树镇、县城分别制造爆炸事件。”李国新蹙起眉头:“破击临双公路和白晋铁路,需要群众的配合。制造爆炸事件,也得有炸药才行。”张晓儒说道:“发动群众,不是我们的拿手好戏么?任何工作,只要能发动群众,依靠群众,就没有完不成的。”李国新说:“我马上安排。”张晓儒说道:“县城的日军仓库,就交给我了。苏宗才不是做了十几个定时炸弹吧?这下终于可以发挥作用了。”李国新坚定地说:“不行,你现在的身份,不能有任何异常。”张晓儒苦笑着说:“老李,你得体谅一下我的难处。我每次都不能行动,心里就像装了二十五只老鼠一样,百爪挠心啊。”李国新严肃地说:“那也不行,你是指战员,不能再参加任何行动。再说了,放个定时炸弹,随便谁去都可以。”正当日军在根据地四处扫荡时,临双公路靠近大枫树东侧五里处,有一段四里的地,一夜之间被群众破坏,动土上千方。破坏容易,修复难,日军要想恢复这一段路的交通,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不可能的。与此同时,青树镇新民会遭到炸弹袭击,印塘和新泽火车站,被游击队袭击,铁路警察派出所,被游击队占领,夺去一批枪支弹药,停在火车站的两个火车头被炸毁。印塘与新泽的铁路被破坏四里,有六根轻便铁轨被游击队搬走。张晓儒第二天早上才“得到”消息,孙世润带着孟民生的二队参与扫荡,他只好把严东望叫来,让他迅速彻查此事。张晓儒一拍桌子,厉声说:“严东望,特务一队是吃干饭的?游击队四处破坏,为何你们毫不知情?”严东望忙不迭地说:“科长,我马上派人去查。”张晓儒严厉地说:“一定要查清楚,要快。八路军游击队肯定是为了破坏皇军的扫荡计划,我们不仅要阻止他们搞破坏,还要提前预知,把游击队一网打尽!”严东望正要说话时,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巨大爆炸声。他虽在张晓儒的办公室,但也感觉到了强烈的震动。张晓儒走到窗户旁,后开窗户往外张望,惊讶地说:“怎么回事?”严东望看了看天空中出现的黑烟,诧异地说:“好像是皇军仓库那边出事了。”张晓儒说话的时候,声音里有些慌乱:“赶紧去查,千万别是仓库出了事。”:()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