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楞泰一完事便摆着大字仰在地上,沉沉喘着粗气,连一丝提裤子的力气也没有;王聪儿则爽得失了神,头歪斜在肩上,口角垂着香涎,喉咙发出不明意义的哽咽声。
过了许久,德楞泰方才恢复些许体力,挣扎数次爬将起来,再无力多说半句,披了衣物,歪歪斜斜地出了囚室。
这时早敲过五更,已是寅时。
众亲兵正为愣胆大之死忐忑不已,见他出来,大气都不敢出,纷纷往旁避开条道来。
德楞泰半眯着眼,醉汉般歪歪斜斜穿过众人,一头扎入门前轿子。
众人见他轿子远了,方才舒了口气,各怀心事归了旧位,再无玩牌聊天兴致。
有了愣胆大前车之鉴,后来之人再不敢近王聪儿半步,只道是阎王的催命符,避之则吉。
约摸到了辰时,日头东升,又有厨房小厮来送饭菜,仍是傻儿端了进去。
这番王聪儿醒着,傻儿反不似前番灵动,低着头端上饭菜。
“我且饮些汤。”意料之外的,王聪儿沙哑着嗓子先开了口。
傻儿忙端了上来,让她饮了。
王聪儿嘬了两口,嘴里漱了,吐在地上,干呕几声。
“再要些。”
傻儿默默递上,王聪儿又重复了先前动作。
傻儿见她顺了气,这才慢慢开口道:“聪儿姐,我怕以后不能多伺候你了……”
王聪儿抬起头,有些疲惫地瞧着他。
“前些日子,我嫂子托营里杨大哥为我谋了这份差事,原想挣些饷银赡养老爹。”
傻儿埋着头自顾自地言道:“哪知今日见大人随随便便就要手下性命,只怕这些钱是不易赚的……”
“那,你是怕他杀你?”王聪儿轻声道。
“我本不该怕的,我哥死得早,爹又瘫痪在床,家里全靠嫂子一个人撑着……”傻儿头埋得更深。“我该为她担些辛苦,但……”
“你也没错,谁人不惜命,”王聪儿叹了一声,闭目沉默半晌,又开口道:“你若不想死,便少看少说,想那德楞泰未必要你的命。”
傻儿抬起头来,表情有些奇怪,似感激,又似疑惑。
“想不透就别去多想。”王聪儿照旧不多解释。
“对了,还有件事。”傻儿忽然红了脸。“前次进来,见你脱了上衣,是不是大人,啊,不,那德楞泰对你干什么坏事?”
王聪儿脸皮也烧了起来,咬着下唇不回话,不知想些什么。
“我嫂子说男人脱了女人衣服便是要使坏……”
“行了,我才跟你说了少看少说,你又不听话。”王聪儿红着脸打断他道:“把饭菜给我吧,有些饿了。”
傻儿没法,撇撇嘴端上饭菜。
一定要想个法子逃出去,王聪儿心里默念道。
……
德楞泰日上三竿才转醒,打了数个哈欠,手足依旧绵软无力。
慢悠悠转到帐前,诸将正论处置俘虏之事,众说不一。
德楞泰听得心烦,令牌一丢,全部就地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