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怠慢朝政,沉迷美色,致使宦官专权,民不聊生,军机延误。致使我师弟重伤,边疆数万将士葬身火海,我……”她一哽,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你害我师父师娘战死沙场!数万万黎民陷入战火,骨肉分离,曝尸荒野!你……!”
她声泪俱下,“是最该死的……”
可是这些话暮琰都听不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暮翎绾垂下头,双手已从栏杆上移开。
她看着这双手,眼底闪过一抹讥讽。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声动静。那声音像是从灌木丛里传来的,如果不是四周太过安静,几乎难以察觉。
暮翎绾目光一凛,迅速转过视线,眼底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染上了一抹杀意。
只见一个人影黑黢黢的从灌木丛中钻了出来,紧接着再度遁入黑暗里。
胡四是趁着半夜守卫不备逃窜出来的。毕竟义军忙着打仗,又有谁会注意他这个小小的炮灰呢?
胡四不敢打灯,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了黑暗,谁知四周的建筑长得几乎都一个样子,他又不大识字,只能认得一些常见的。岂料一窜出来就迷了路,只能沿着道一路瞎摸出去。
道路越往里头走越僻静,树影遮蔽了月光,阴森森的。胡四凝神留意着前路,手心全是汗,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人。
下一秒他瞳孔猛的一缩。只见在树木包裹的尽头,赫然摆着两只灵牌。
娘啊,这是给他干哪来了?
所幸尽头不是死路。要知道现在这种情况,时间就是生命。这个地方尚且没人,但若是现在往回走,撞见了人,那他就死定了。
可是这地方怎么会有灵牌?
有一瞬间,胡四怀疑自己已经不在人间了。
他双腿颤抖,脑袋一片空白。
终于。
他心一横。算了,横竖都是死。退回去被人抓住那就是必死,往前走搞不好詝神保佑,还能活。
他想罢,双手合十,开口碎碎念:“只是路过,无心冒犯,还望不要怪罪,不要怪罪。。。。。。”
等做完这一切,他才总算是挪着身子,一点一点往前靠。一边挪着,他眼睛眨也不敢眨的盯着那灵牌,似是生怕底下伸出什么东西来。
要说害怕那是真的,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慢慢就发现其实好像也没发生什么。那股害怕转而又被几分好奇的意味代替了。
终于,离得近了,他看清了排位上的字。
顺着上面的字一个一个往下看。他靠着零星几个认识的字,大脑飞速运转着。
终于,脑海中好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下一秒,所有的信息点如五星连珠般串在了一起。
先师。。。。。。季川。。。。。。
季川。。。。。。萧季川……
这……不会是定远侯的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