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翎绾脑袋微微探出,她歪着头观察白瑾卿的脸。
总觉得他刚刚笑了。
白瑾卿坐在第一桌,就在钟琛眼皮子底下。他们两个那点事一下子就给钟琛发觉了。他轻轻皱了皱眉,问道:“改什么?”
暮翎绾本来就是开玩笑,没想真的闹到夫子哪里去,等一下让白瑾卿无辜躺枪,那就不叫玩笑了。她脸上闪过一丝讪讪的颜色,随后撤出一抹笑,飞快道:“先生,没什么,是我看错了。”
翌日下学前半个时辰,照例还是默写课文。今日的课文有些长,暮翎绾把全篇默了,却在一个字上犹疑了许久,最后要交卷了,她当了回赌徒,二选一写了一个上去。
等把纸张递给白瑾卿朝后面伸过来的那只手后,她迅速翻开书一看。
害,可惜,赌输了。
岂料等到卷子传回,暮翎绾定睛一看。只见卷面上一个美女簪花,矫若惊龙,清新飘逸的一个田向下伸出了一只“手”在和她欢欣雀跃的打着招呼。
暮翎绾难以置信的接过卷子反复又看了两遍。
白瑾卿,你也有眼瞎没改出来的时候,是今日的课文太长了?
她压下心底狂喜的冲动,偷偷瞄了一眼前面的白瑾卿。岂料对方侧着头,余光似是注意到这边。
暮翎绾眉头皱了皱。
放水了?
后来没过两年,老侯爷战死了,白瑾卿被召回宫中。
那日,杜衍把暮翎绾和姚桎叫到房中,他面容憔悴,好似一夜间苍老了无数,两鬓隐隐冒出了白发。
“绾儿,桎儿,从明日起你们不用去找瑾卿了。”
“为什么?!”二人俱是一愣,十五六岁的孩子已经有了异乎常人的敏锐力。
“你们萧伯伯前些日子在战场上受了重伤……没留住。”杜衍拼命眨着眼睛,压下眼底的酸涩,他不希望在孩子们面前流露出异样的情绪,可这很难。
二人闻言,俱是红了眼眶。
……
天空泛着鱼肚白,账外传来细密的脚步声。暮翎绾听到声响,猛的从床上坐起。若说七天养成习惯,那在边塞的这十年,她的警觉性明显已是超乎常人。
她向外面看去,满眼都是刺目的猩红。她心头狂跳,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不安。
暮翎绾迅速起身,披了外衣,向外面走去,她面色未改,脚下步伐已乱。她拦住一个从那边退下来的小兵,和担架上的比,他的伤是算是轻的了。
开战了。
“侯爷呢?”
“沽江呢。”
紧接着耳畔传来“轰”的一声。
巨大的爆炸声挑动着暮翎绾的神经,她心头狂跳,这是上了炮攻的架势。
“伤口处理过了吗?”
“没,我不妨事,公主你看看阿珂吧。”那小兵涨红了脸,眼里满是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