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窗外的蝉鸣仿佛都被人按下了静音,整个房间安静的不得了。
日光荡过窗户,扯了块薄云挡住了自己。
墙上低伏着的影子慢慢分开,许拾月就这样泰然自若的站起了身。
而相比于许拾月的淡定平静,陆时蓁则被铺天盖地的窘迫包围了。
陆时蓁看着在视线中上下颠倒的陆时泽,将他随着自己缓缓坐起的身体从视线中转了过来。
接着她突然想起自己恢复了原本的样子,现在的她不应该是陆时泽的妹妹,来不及怅然,就忙又改口道:“陆先生。”
陆时泽听到陆时蓁这话,眉间似有不悦:“刚才不是还喊我哥哥的吗?”
“啊?”陆时蓁揣摩不出陆时泽的意思,不由得怔了一下。
而接着陆时泽就又问道:“不认了?”
“怎么会!”陆时蓁下意识的就摇了下头,纠结的解释道:“我只是……那个我其实不是……”
陆时蓁当然知道陆时泽是怎样的一个人物,慌忙的想要澄清。
只是还不等她将自己想要解释的话组织好,陆时泽就打断了她:“所以这就是你上次回来也不来见我的原因?”
这声音比方才还要低沉,却又比刚才要好理解。
——这个人好像只是单纯的在对自己不见他这件事耿耿于怀。
陆时蓁对陆时泽这个态度格外的意外。
那个主神将他妹妹的灵魂搞得七零八落,拆碎了放到了自己身体里,而他这样爱他的妹妹,在原文中甚至不惜为她助纣为虐,居然对自己没有愤怒,没有同自己撇清关系,报复自己。
而且,为什么……
为什么陆时泽会是这样一个平静又掺着点醋妒的态度。
陆时泽半垂着眸子,将陆时蓁脸上明显的诧异悉数纳入视线。
他就这样走到陆时蓁面前,不紧不慢的对她讲述道:“十几年前的那场事故后,上一任神把我妹妹的身体一分为二,一半留在了她身体里,一则半给了你,让你能活下来。”
“所以你还觉得你跟六岁的那个你一样,与我毫无关系吗?”陆时泽问着,抬眼看向了站在自己对面的陆时蓁。
他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大佬模样,却在那种压迫感中带上了几分长兄的温润。
陆时泽说的话陆时蓁当然明白,只是她没想到陆时泽会接受这件事。
她就这样同陆时泽四目相对着,心中登时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血缘真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
在狭义上它指的只是单纯的流淌在身体里的血,可广义上却囊括了很多。
就像方才陆时蓁对陆时泽下意识的喊出那声“哥哥”然后又颇有距离的重新喊他“陆先生”后,在心中翻涌起的不舍与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