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刀却突然笑了起来,道:“当真可笑之极。你自己持身不正,又何来资格数说他人?”
荀三弃一愣,沉声道:“我有什么不对之处?”
鹰刀微微一笑,转身对孙老七道:“老爷子,我且问你,这位老兄究竟花了多少银子请你来这里替他作证?又或者他根本连半文钱也没有出,全凭武力挟持你来的?”
孙老七闻言,脸不由涨得通红,看了一眼荀三弃,目露畏惧之色,不敢回答。
鹰刀转回头对荀三弃笑道:“鬼兄,这位孙老爷子与你不沾亲不带故,他凭什么要出面给你作证?只有两种可能。一,受你胁迫;二,收了你的贿赂。无论孙老爷子是在哪一种情况下站出来给你作证,我们都有理由怀疑他证词的可靠性!鬼兄,我且问你,用这两种手段要挟他人作伪证以求达到自己目的的人,可有资格数说他人?”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这一招才是真正的杀手锏。
按鹰刀的说法,孙老七本身便有受要挟作伪证的嫌疑,那他的证词又何足采信于人?
众人越想越是佩服。
事到如今,事实的真相究竟如何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证人证词的可靠性已被鹰刀推翻,荀三弃等于彻底输了。
荀三弃又是愤怒又是绝望,他沙哑着嗓子道:“孙老七的确是我逼他来的,但是我只是要他来说出事实真相,没有让他撒谎帮我。”
鹰刀冷笑道:“孙老七有没有撒谎帮你,我一问便知。”
说着,他转身盯着孙老七沉声道:“孙老爷子,这位老兄究竟有没有要你在作证时说一些有利于他的话?你尽管放心说真话,这里是温家,他不敢、也没有能力对你怎么样。”
鹰刀这话明是给孙老七壮胆,暗地里却是提醒孙老七“这里是温家”的地头,如果说话不小心,荀三弃是“没有能力”保护他的。
孙老七年老成精,岂会不明白鹰刀话中有话?
立刻往鹰刀身后一跳,手指着荀三弃道:“是……是他逼着我这么做的。他不但威胁我替他作伪证,还答应事成之后给我一笔银子!我……我是被逼的!”
“你个无耻小人!”荀三弃怒极,飞身一掌便往孙老七头上劈去。
他并无意取孙老七的性命,实在是气昏了头,忍不住要出手教训一下孙老七。
鹰刀早有准备,左手将孙老七一推,口中却大喝一声:“想杀人灭口吗?”
大夏龙雀刀斜斩而出劈向荀三弃。
“轰”的一声,两人劲力在空中相撞,一触即分,谁也没有占得一丝便宜,竟是旗鼓相当之局。
荀三弃心知自己精心策划的计划已完全输在鹰刀这油嘴滑舌的混帐小子身上,再死缠硬磨下去对自己并任何无好处。
他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鹰刀身上,道:“好!好一个‘浪子’鹰刀!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能说成黑的,今夜我算是领教阁下的手段了!但我十七弟的事可不能算完,究竟谁是谁非,天下自有公论。温师仲,我荀家也绝对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的,希望你有所准备才好!”
说毕,不再理会众人,双足在地上一点飘然去了。
见到荀三弃离去,温师仲方才长嘘一口气,向鹰刀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口中向众人招呼道:“来来来,大家继续!别让荀三弃此人扰了我们的酒兴……”
歌舞又起,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众人心中各有各的想法,又有谁人还能若无其事的继续饮酒作乐?
杨四悄悄走到鹰刀身旁,竖起大拇指低声笑道:“臭猴子,有你的,干的好!”
卞停却在杨四离开的空当,也走到鹰刀身旁,低声道:“鹰兄好手段!我对我们日后的合作更有信心了!但你那位岳丈大人……唉,真让人失望的紧!”
鹰刀回头看了一眼温师仲,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