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山上长满的是粗壮的巨树。
它们拥有银色的树干和笔直向上的枝干,却没有任何树叶。
和雪融为一体,阳光照在上面,很刺眼。
对我们却不造成干扰,因为我们戴了太阳眼镜。
更为奇异的是,它们的根部更为巨大。
一根根凸出在地表,覆盖了整个地面。
我们简直看不见土地的颜色。
巨树一颗挨着一颗,好像它们要尽量靠得近些,好在千秋不变的雪地里互相安慰一样。
我们只好在踩着树根,在树干之间穿行。
由于有巨木的帮助,攀峰没有想像中的陡峭,但是同样危险。
因为树干和树根都非常光滑,尤其在结了冰的地方,只要重心不稳,踩偏一步,就会失足摔下去。
虽然不会死,但是肯定会很疼。
小心翼翼的爬了4个小时,我们都汗流浃背了,决定找一个地方休息一下。
我看见在树木之间,有三条枝干交叉成了一个三角形,正好供我们坐一坐。
我们坐定,用绳索将自己固定好,才有心情向下看。
身下是可以跑马的枝干,一层层,密密麻麻,不知自己爬了多高。
看了看手表,离山脚才不过400多米。
唉,还有2103米才到山顶,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往上的路会更难爬。
而且,晚上该怎么休息?
在站不稳的树上?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失败了。
因为这的确是对体力和意志力的极大考验。
我看看海运天,他的脸色发青,微微的在喘息着。
海拔这样高,进行如此剧烈的运动,还有一只不好用力的右手,能够爬到这里,我已经相当佩服他了。
我调整了绳索,靠过去他的身边。
抓住他的右手,脱下他的手套,咬在嘴里,然后摘下他的机械手,放在胸前的口袋里。
捋起他的衣袖,摩擦一下手臂,幸亏没有出现血液不通的现象,他的体魄的确不错。
可是,感觉还是有点发冷。
于是,我缓缓的输进一丝热能进去,加速他的血液循环,以预防在运动出汗后会感冒。
在高原,一个小感冒都是致命的。
他一言不发的看着我,看着那握在他的粗大的断腕上晶莹如雪的手指,看着那真诚的关心的眼神,--他不但只觉得身体温暖了起来,连用冰雪筑成的心的堡垒,也快要融化倒塌了。
“你省省吧,先顾好你自己,”他抽回手臂,冷漠地说道:“我一个大男人,还要一个贪生怕死的女人安慰吗?”
他害怕了,他要推开一切使他失去自控权的东西。
我讶异的瞪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
我这是帮他呀,他不但不感谢我,反倒骂我?
!
我立刻从怀里取出机械手,递给他,道:“对呀,要不是担心被你的手下追杀,我才懒得关心你的死活呢!!你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任何人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