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阮明烟双手已经恢复了自由,飞速伸手将刺向自己脸颊的匕首打落在地。
夏荷不死心,想要将匕首捡起来,只是刚蹲下就被阮明烟一拳击飞,整个身子都飞了出去,撞到门后跌落在地,口中吐出一口血,只觉得浑身酸痛,尤其是被打中的地方,骨头碎了一般疼的撕心裂肺。
阮明烟冷眼看着瘫软在地上的夏荷,刚醒过来就面临着生死之劫,她自然不会手下留情,这一拳几乎用了全力。这丫鬟应该庆幸遇上的不是拥有原本身体的自己,否则此刻怕是早已丧命。
夏荷对上阮明烟如寒潭般逸着冷意的双眸,恐惧如洪水席卷心头,顾不得身上的剧痛,跪着求饶:“大小姐饶命,我……不关我的事,这一切都是夫人的意思,都是夫人指使我做的……”
“就这么点胆子,也想要我的命?”阮明烟将她的惧怕看在眼里,冷笑一声。
魏芸兰没有想到这个丫头这么轻易就出卖了自己,顿时哑口无言。
“我……我没有。”听到阮明烟的冷笑,夏荷心中一寒,冷意漫上脊背,缩了缩身子,颤声道。
“没有什么?”阮明烟捡起被打落的匕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问,“你是说你没有想要杀我吗?”
听到杀人两个字,夏荷被吓的面无人色,但在她眼中更吓人的是,一向性格暴虐的小姐此时那美艳动人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让她全身如同浸入了冰水一般。
她摇头如筛糠:“没有没有,夫人没有要杀您,只是要毁了小姐您的容貌而已。”
夫人?小姐?什么鬼东西?
这天底下还有母亲要毁了自己女儿的?
阮明烟有些惆怅,能活着固然是好事,可她脑子里没有一星半点原主的记忆,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穿来,如今两眼一抹黑,还真是让人为难。
她漫不经心地晃动着手中的匕首,看向坐在正中间的女人。
这应该就是这个丫头口中所谓的夫人了吧,大概是保养的好,看上去还是个风韵犹存的美艳妇人,只是颧骨略高,显出几分刻薄。
“夫人想要毁掉我的容貌?”阮明烟没有叫母亲,两人的关系显而易见,这个女人不管是不是这身体的亲妈,就凭这这险恶的用心,也配不上她叫一声母亲。
魏芸兰反应过来,既然已经做了,就应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她不信一个双腿残废的贱丫头,还能翻了天不成,至于夏荷这个背主的丫头,事后有的是法子收拾。
想到这里,魏芸兰压下心中的不安冷笑:“是又怎样?你这个小贱人,跟你那短命的娘一样下贱,也配嫁入侯府?我看没了这张狐媚的脸,你还能勾搭谁去?”
果然不是亲妈,阮明烟心里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穿到了什么朝代,但古代孝道大于天,若是亲妈,这个女人无论做什么,自己怕是都没有地方说理。
还有什么侯府,原主一个残废还能有一门不错的婚事,想来是遭人眼红,才给自己惹来了祸端。
至于狐媚什么的,证明这张脸长得不错,对于这一点,作为颜控的阮明烟心中十分满意。
要知道,曾经的她绰号“倾城”,在圈子里可是出了名的美貌。
幸好自己醒来的及时,不然被毁了容以后可怎么活?
这个女人,也太恶毒了。
阮明烟摸了摸自己脸,触感光滑细腻,她挑眉笑道:“夫人这话说的可笑,我不配嫁入侯府,难道你配?夫人是看上了我那未婚夫,想老牛吃嫩草?您这心思,父亲知道吗?”
“贱人,住嘴。”魏芸兰听罢她的调笑,气的浑身发抖,起身拿起托盘里那条加了料的鞭子,狠狠地往阮明烟身上抽去。
阮明烟劈手夺下鞭子,看着手心被鞭子上的倒刺划出的伤口,乌黑的瞳孔结了霜一般冷,猩红的血瞬间冒出,呈现乌黑的色泽,鞭子竟是浸了毒的。
她脸上的笑意却更深:“夫人这是恼羞成怒了?口口声声贱人贱人的叫,只怕是做贼心虚吧。毕竟谁贱谁知道,我再怎样也没有觊觎别人的未婚夫呀。”
“你……简直信口雌黄,这样的话都说的出口,将你父亲置于何地?”魏芸兰被鞭子顺势带倒,跌坐在地上恨声道。
“我哪句是信口雌黄了,分明就是事实呀。您做的出,我为何不能说?至于父亲,难不成您心有所属还是我爹的错?”阮明烟饶有兴致地反问。
张嬷嬷见形势不对,赶忙将魏芸兰扶起来,提醒道:“夫人,正事要紧。”
魏芸兰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然被阮明烟激怒牵着鼻子走了,她坐回椅子上,抚了抚略微起了褶皱的衣袖,冷声道:“你少胡搅蛮缠转移话题,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能言善辩了。不过今日,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你爹有事,天黑前不会回府,没有人能救你。等你毁了容,没了婚事,我看你还能不能像现在这般巧舌如簧。”
阮明烟叹气,这个身子条件实在不好,双腿不能动不说,之前被下了药,此刻药效还没有完全散去,再加上鞭子上的毒,让她有些力有不逮,本想着能拖延一点时间,却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好在这里就这么两个女人,想要拿下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她挑了挑眉:“那就看夫人有没有本事毁了我这张脸了,说实话,我还真是无法接受您春心萌动喜欢上我未婚夫这件事情,哎,让我爹知道了,该有多伤心。”
“贱人,你再胡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魏芸兰说了两遍,仍是说不出喜欢两个字,又羞又气,脸颊通红着对张嬷嬷怒喝道:“还等什么,还不把她那张脸给我毁掉。”
只是没有想到张嬷嬷刚要迈出脚步,阮明烟已经一挥手,手中的鞭子带着凌厉的风声抽了出去。
鞭子准确无误的落在了魏芸兰身旁的桌子上,桌子应声碎裂,散落在地上。
魏芸兰被吓了一跳,呆愣在椅子上看着和往常似乎没什么不同,依旧嚣张跋扈的阮明烟,却又隐隐觉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