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一步,你会踩到一块长毛地毯。”
爱洛斯向乌列尔耐心尔描述。
环顾四周,这间单层房间的面积足有上次居住的旅店房间五倍大。
一进门就会被正中间的床榻吸引目光。
深色的纱质床幔,蒙盖着红色天鹅绒的床铺。在床脚边缘,层叠的蕾丝和绣了过多花朵的绒缎垂在地上,像是融化的蜡泪。
一定很衬白皙的肌肤,爱洛斯猜想。
地面上铺洒着秋季留下的半干的花瓣,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桌椅、书柜、甚至柜子里的书籍都是统一的浅红色调,像是兑了牛奶的葡萄酒。
蜡烛错落地燃着,整个房间都被一层柔软暧昧的光晕笼罩。
幸好乌列尔看不到,爱洛斯吹熄了桌遍单纯用来装饰的蜡烛,免得乌列尔碰到。
乌列尔还没走过来,他扶着墙壁经过一幅油画,露骨的油画。
他的手按到画框,迷惑地抬头。
“你摸到了一幅画,画的是……”爱洛斯开口描述。
话到嘴边,有些不知该如何形容。
画上丰腴的贵妇被手帕蒙住眼睛,在春日花园里玩着捉迷藏的游戏。
身后的男人几乎要将手放在她的腰上,藏在她脚边的一个也盯着她蠢蠢欲动,一边伸出一只陌生的手,似乎想要掐走插在她胸前领口里的花。
乌列尔目不能视,从这幅画底下走过,与画中人一样伸出手来摸索。
“画的是……什么?”乌列尔茫然。
“美人。”
爱洛斯迟疑半晌,才说出来。
当他走到角落的写字台旁,即将摸到旁边的椅子时,爱洛斯忽然叫住他,“不可以坐。”
乌列尔点点头,绕开了椅子。
爱洛斯松了口气,很想当面骂一句格林。
他快步走过去,路过玻璃桌面的写字台,走近那把造型奇特的情人椅子。从有弧度的扶手边,拨开金色的踏板。
爱洛斯尽量不去想坐在椅子上的人将脚踩上去的画面,他只担心乌列尔撞到椅子时会吃惊。
爱洛斯也没空腹诽他们俩到底为什么会住在一间专门为情人打造的房间里。
因为一旁乌列尔的手已经摸到了壁炉边的柜子。
爱洛斯瞥见那上面的东西,闭了闭眼。
他赶到乌列尔身边,但乌列尔已经碰到了上面的东西。
一只玫红色的宝石纹路的玻璃瓶。
里面晃荡着浅色粉末。
“殿下?”乌列尔觉察到爱洛斯站到了他身边,误以为爱洛斯要来帮他辨认,“这是什么。”
爱洛斯眼疾手快撕下底下意义不明的爱心标签,这屋里还能有什么好东西?当然是催情剂。
“一种……迷药吧。”爱洛斯随口说道,反正这也不算错。
他正忙着伸手去将接下来乌列尔可能会接触到的,柜子上的其他东西都收进下面的抽屉。
爱洛斯的手很快,当他看着乌列尔伸手向空空如也的柜子时,松了口气。
谁料想乌列尔的手在即将触碰到木板边缘时,忽然向下,摸进了打开的抽屉里。
“……”这次爱洛斯真的来不及了。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最先触碰到的是一条皮质的软鞭,往近旁摸去,又被冰凉的金属锁链纠缠住。
乌列尔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从铁环底下分辨出一只带着绒毛的羊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