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打眼一看,张明财两眼一翻,没了声息。
“死,死了……?”
朱福贵惊恐的瞪大眼,一个屁股蹲跌坐在地上,浑身肥肉都在发抖。
玄禧缓缓抬起脚,动作微顿。
想到什么,他撩开衣裳,撕下一块儿平整的里衣布料,摊开,捡起篝火边的木炭,龙飞凤舞的写下——和离书。
写完,他一脚揣在张明财身上,张明财猛的长“嗬”一口气,被剧痛折磨醒。
玄禧半蹲下,把和离书举在他面前,冷漠道:“你与小枝的和离书,按下手印。”
“嗬,嗬呃……”
张明财惊恐的瞪大猩红充血的眼睛。
玄禧一把抓住他血淋淋的手,往和离书布料上一按。
收集完成。
晃干血迹,玄禧把和离书折叠起来,放衣兜里踹好。
张明财就像一个上了年纪等死老人,喉咙里不断发出卡痰似的“嗬嗬”声,凶狠怨毒的死盯着玄禧。
玄禧余光瞥过,神色漠然。
抬脚踩上他脖颈,稍稍一用力,骨头“咔嚓”一声。
张明财两眼一翻,脖子呈现出一个诡异的弧度,没了气。
“张,张明财……”
朱福贵和他身后的家丁护院脸色惨白,惊恐慌作一团。
玄禧收回脚,厌恶的在旁边地上蹭了蹭,随手拎起湿漉漉的木盆,转身走进黑暗中。
夜已经很深了。
玄禧回到落脚的木板车附近,张大浛几人已经睡下,只有孙护镖在守夜。
见他回来,孙护镖连忙站起身:“你去哪儿……”
玄禧微举起几根手指,示意他别出声。
孙护镖会意,立即闭嘴点头,坐回了篝火堆旁。
玄禧将木盆放下,在火前烤走风霜,才走向木板车,将睡得不安稳的小哥儿拥进怀里,抱紧,深深呼出一口浊气。
*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昏沉如旧。
张大浛几人都起得很早,洗漱后,就满目忧愁的蹲在篝火旁烤火,盯着分解山关口那边,没人说话。
玄禧照顾着精神萎靡的小哥儿穿好衣裳,轻揉揉他脑袋,好笑道:“我们今日就准备过分解山的关口了,小乖可高兴?”
“我们能过得去吗问题是。”
黄大忧心忡忡的插话:“现在许多流民聚集在那边,全堵住了……”
玄禧牵着穿得像个布娃娃似的木枝下了木板车,笑道:“走了,我们拿点烤馍馍,一边吃一边过去,趁现在还早,醒过来堵路的流民还少。”
“可是……”
木枝眨巴着酸涩的眼睛,小声问:“我们,真的能过去吗……”
昨天流民堵关口闹事的盛况他们也看见了,现在,许多流民也陆陆续续醒过来,过去堵关口吵闹了。
他们没什么权势地位,真的能……
“没问题。”
玄禧含笑照顾他刷牙洗漱,等他喝了杯温水后,给他拿了一片烤得香喷喷的馍馍,道:“我们走。”
“不是,真走啊?!”
黄大连忙牵起黄花黄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