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沂舟愣了愣,一时被问懵住了。许家千金虽然在期以联姻的名单之中,但还未敲定,怎的就有了这样的传言,还传到了南麓的耳中?
他本想否认,乾坤未定,传言实在有些扰人了。
只是他刚抬起头,看见眼前女人姣好的面容,还有嫣红的嘴唇,突然想起那一晚的场景,那一晚的事情,那一晚南麓的眼睛里的光彩,他又将反驳的话咽了回去。
若是可以就此断了南麓的念想的,让她的感情回归到普通朋友的位置上,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许多事情若是知道结局悲戚,不得善终,那就干脆不要开始。
他定了定心神,继续翻看起手中的文件,即便瞧不进分毫,冷冰冰的说:“是有这个打算,还未正式定下来,向外公布。”
“你这声贺喜,我大约也可以担得起。”
尽管南麓已经做了无数、无数的心理准备,也从别人那里听到了意思差不多的话。
明明,明明知道,空穴未必来风,事出必有因的,可她依旧心存一丝侥幸。
但眼下听得李沂舟亲口说,她心里的那根弦“啪”的就断了。
头上的这把剑终于还是掉下,刺中了她,刺得她鲜血淋漓。
但她反而不再犹豫,不再怯懦。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又转,紧紧地咬着牙不让眼泪掉落。南麓狠狠的揉了下眼眶,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卑弱。
声音不再怯糯的,她不再畏惧门外谁会听到,或谁来借此嘲笑自己。最害怕的事情都发生了,她还有什么怕的?
心都痛到麻木了。
南麓含泪轻声问道:“李沂舟,这十年,我一直喜欢你。你知道吗?”她没有用尊称,事已至此,她顾不得了。
男人愣了愣,只有在南麓面前他会感到无所适从,不知如何措辞。
虽然上次醉酒时,他已经察觉好友的心思,却没想到她的心思会萌芽的那么早。
南麓瞧着男人愣神的模样。笑了笑,自己这些年,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罔做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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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李沂舟在许家的酒局喝醉那回,她同方凯一起送他回家,彼时她父母来q市,话都没说几句,本来开明的老父亲从养女儿一辈子也甘愿,突然到没完没了地逼南麓去相亲的地步。
她再三推脱,又说不出自己合适的对象,好容易聚一回的一家人为她的终身大事大吵一架,不欢而散。在机场送别父母,老南的脸还是冷冷的。
当晚酒局上的许家人热络的很,不住的将自己的女儿介绍给李沂舟,几个老家伙你来我往的念叨着临近而立的人,也该已成家的打算了。话里话外不过是给自家姑娘牵线搭桥。
南麓冷眼瞧着,闷了一口酒,沉沉的想到十年了啊,27、28的年纪在这群人眼里不就是适婚年龄了吗,原来都已经那么久了。
那姑娘气质华贵,一瞧便是千娇万宠,下了大力气培养的,见李沂舟冷淡也不恼,看颜色的很,凑过来甜甜的唤南麓姐姐,要了她与方凯的联系方式。
南麓没法推拒,只得应好,通过她的好友申请。多饮了几杯,心中默念着姑娘的名字:“许恬儿。”
许家那帮人正科普许恬儿从小到大的优秀与成就经历,懂中英法意四门语言,6岁学弹钢琴,跳芭蕾,12岁代表学校在鸟巢演奏,14岁取得钢琴十级证,具有钢琴教导资格,在意大利留学。。。
果真是甜蜜罐里泡大的小姑娘,优秀的让人瞠目结舌。
南麓听得脑子都要炸了,饭局结束,走出餐厅,让冬日的冷风狠狠的吹拂,也没能让她清醒。
怒火难抑,又自惭不已。
矛盾的两股思想,让她头痛欲裂。
黑色的轿车在道路上飞速行驶,霓虹色的光影散落在面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