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十月开始到年底,孙皖南一有空就带着婚庆团队往江家跑,事无巨细地确定细节。
闻绍和江晚柠两个甩手掌柜在外头躲清静,只负责最后的大方案敲定。
他俩揽下了绘制请帖的活儿,江晚柠来画,闻绍去写。
闻绍的书法是从小练的,师从某书法名家,日日写日日练,没少被他外公打手心。
他对照着草稿,认认真真地在宣纸上题字,每一笔落得都十分慎重。
闻绍的字极有风骨,虽然师从书法名家但也不乏自己的风格。
他只抄录了一遍内容,然后再挨个儿写宾客的名单,到时候一并送去给人制作打印。
原先孙皖南是想让他每一个请柬都手写,但后来理一理名单后发现人数实在是太多了。
大名单还没有最终确定的时候,孙家那边就有接近一百桌了,更别提还有江家的亲朋好友和两个新人的同学朋友。
若是每张都手写,那估计手得断。
最后,闻绍单方面决定亲近的人由他亲自写名字,其余的远亲或者商业合作伙伴,就直接用类似的手写体打印。
江晚柠每晚都在书房陪着他,她觉得看着闻绍那极好看的手握着毛笔是种享受。
“你写个我的名字好不好呀?”
闻绍这几天写了几百个名字,都没有写过她的名字。
“你来。”闻绍让她过来自己身边,然后从抽屉里拿了一张纸出来,用镇纸铺平。
并非方才写字的大幅白色宣纸,而是一张长方形的,烫金印花的大红色纸张。
他将江晚柠圈在怀里,不紧不慢地蘸墨舔笔。
很快,江晚柠三字落于纸的左侧。
闻绍写完后没停笔,接着在右边写了他自己的名字。
而后,笔尖落在纸的最右边,写下婚书二字。再由右至左,从上而下题字“两姓联姻,一堂缔约。愿良缘永结,白首永偕。”
闻绍搁下笔,将婚书拿起来给她。
“你早就准备好了?”江晚柠捧着那张婚书翻来覆去地看,“纸都是特地准备的……”
闻绍弯了弯嘴角,轻声道:“早想到你应该会让我写你的名字,只是没想到你现在才提。”
闻绍那纸已经压在抽屉里好几天了,他方才还在想,若是江晚柠不说让自己写她的名字,那他要如何自然地将那张红纸拿出来。
“闻先生,你好浪漫哦……”江晚柠先前说他脑子木,不会浪漫和惊喜。
如今反倒觉得,他的浪漫是与旁人不同的。
于细枝末节处展现出满腔的爱意。
--
春节过后没多久,转眼就到了婚礼前的最后一个两家人会议。
此次会议参会人员众多,在孙家老宅举行。
所有长辈围坐在长桌前,小辈则拉着凳子坐在长辈们后面,坐成一排。
助理汇报了进程,然后询问他们:“有一项是童男童女压床,不知道……”
江晚柠听到童男童女如此古老的四个字以后,仿佛直接回到了几十年前。
所谓的童男童女压床,就是讨个好彩头,预示新人儿女双全。
“不用了吧,听上去很奇怪啊。”她小声和闻绍耳语。
闻绍也没想到孙皖南居然要将那七七八八有的没的程序都走一遍,出言商量:“这些东西能免就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