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的心头血还在消耗着为宿磬保驾护航。另一半的心头血却已经燃烧殆尽。她的脸色苍白得像鬼。盛大的树冠萎缩了很多,被火烧成灰的树叶不知凡几,天地之间灰烬在飘扬。大树的树冠狼狈,可是因为太过庞大,盛大的烟花还是不能够全部将她摧毁。宿磬意识到什么,铁青着脸看向树干下。山羊胡道尊僵立在了深洞上,飘扬下来的树叶如同钢针一样将他扎成个刺猬,包括元婴。是她错了。大错特错。她能猜到木之青会全力对付她,难道木之青就不会知晓她因此会做出的举动,在下一步等着她吗?木之青从始至终都未曾转换策略。就如同一开始在他们的严防死守下,面对面夺走了黑衣道尊的性命一样。木之青再次在她的策略之下杀死下一个人。逐个击破。现在……就只剩下她和……不对!宿磬睁大眼睛。烟花只在树冠上燃烧!东皇霆雷呢!“你在找他吗?”粗壮的树干前出现纤细的身影。是木之青。此时宿磬忘记了一切,她动用另一半的心头血疯狂的攻击那道身影。……扑了个空。“别冲动。”木之青的身影重新聚起,“你们很厉害,我只能用幻术和你们面对面了,没法抛却本体和你面对面。”她面容没有了任何一点血液,白皙如玉,甚至还好心的指了指她身后,“你瞧,霆雷老祖不是就在你身后吗?”宿磬睁大眼眸,猛的转身,然后心脏猛的被穿透,有一瞬间她甚至因为心头血的缺失而感觉不到疼,然后才真正看到眼前发生了什么。浑身创口的东皇霆雷将武器刺向她的心口,再也没有了支起灵气屏障的力气,而是歇斯底里的大喊,“我才是最强的!本座是东皇一!是最强的东皇人!剑义你永远别想打败我!你去死吧!”“……蠢货。”宿磬喷出最后一口血,软软倒地。和先前颠覆,这回换做她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而木之青的虚影出现在上空,带着绿色小花的藤蔓刺穿了东皇霆雷的元婴,也一并毫不留情的刺穿她的元婴。木之青杏眸并不弯弯,俯下身子触碰宿磬的脸颊,和她涣散的眼眸不同,木之青的杏眸格外明亮,里面还带着惋惜。她轻轻说着,“你说你,从早到晚闭关在宿家干什么?我很想再和你聊聊天的。”可是她却执起树叶化作的利剑,毫不留情的给予她重重一击,连让她苟延残喘的缓缓陨落都不许。“不行哦,”木之青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你太聪明了,不能多留你哪怕一秒。”……骗子。……说好的是幻术呢……这是宿磬最后的意识。她彻底陷入黑暗,永远的黑暗。木之青确认宿磬死透了,站起身来眺望四方,正好和一展琉璃壁的对视上。她弯起杏眸,一展琉璃壁重重只剩下她一个人,因为她弹弹手指,宿磬和东皇霆雷便燃起了火花,她在火花前,皮肤白皙,长发焦黑的笑着。众人心中全都泛起了寒意,在她的笑声中惊愕得不能自已。又惊恐,又惊艳。因为这火花代表的意义,因为她在此情此景下的笑容而惊艳。然后,一展琉璃壁彻底陷入黑屏。留在众人脑海里的还是那个又惊艳又让人惊恐的笑容。玄灵大陆上的人们陷入震撼中,但是即使一展琉璃壁已经谢幕,故事还是在继续。火花燃烧殆尽,木之青的长发焦黑,有的甚至短到下巴处,贴在白皙的脸颊上痒痒的。木之青提着裙角在树根与藤蔓上行走。她竟然是光着脚的,脚掌纤细美丽,小心翼翼的避开每朵盛开的花。“木之青……”木之青路过呆愣在原地的云竹和林广归,路过高高被卷起的人们。“木之青!”东皇胜红着眼睛,除了吐露出这个名字之后倔强得一言不发。木之青一一经过他们,终于来到庞大的大树前。她提着裙摆扬起头,看着茂盛的树冠。即使树叶还是有,但是焦黑的地方更多,如同她此时不再靓丽美丽的长发。“该死的修道。”木之青嘀咕,“就知道越不想发生什么,就越得发生什么,这就是所谓的心境。”她抬手,树冠中应声掉下几具身体,都是刚刚卷入其中的化神道尊,差不多都死得透透的了。木之青挨个检查,挨个火化,最后停留在一具躯体前,躯体还在微微抽动,似乎还在挣扎。木之青提起裙摆怕地上脏,随手摘下随着心意生长而成的树枝戳了戳这具躯体。这具躯体瞬间在发抖。“太好了,幸好当时控制好了力道!”地上的人满身血液,木之青戳了戳他,一点都不愿意靠近。“你真的只是翻阅典籍怀疑我是天生灵物吗?”地上的躯体终于不再挣扎,木之青挑起他的头发,露出他的五官。界旬充斥着血丝的眼眸望着她,“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如此羞辱我!”在这件事情之前,他是符阵宗引以为傲的保护神,平日不轻易出现在人前。但凡他出现在人前,不管是谁,都是毕恭毕敬。界旬现在还记得宗内弟子得到他的指点后那敬佩又狂热的目光。界旬是符阵研究得最透的人,是符阵宗的天才。符阵宗以他为傲,他又何曾不是以自己的宗门为骄傲?可是如今说什么都迟了,他已经放弃了他的宗门,他的宗门也不会再要他了。“喂,界旬道友,你眼里的后悔是怎么回事?事情做完了之后才开始后悔吗?这未免太过厚颜无耻了。”界旬红着眼睛,后悔如潮水般褪去,“杀了我……求你!杀了我……”“别这样,我有个问题想问你。看在我差点给你希望的份上,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吧!”“……”界旬闭上眼睛,“是我对不起你。”“别说这些虚的,实际行动比较重要。”木之青理直气壮的问道,“你快点回答我的问题啊。”:()修仙界的树灵野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