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到后院,许朝秋躲入花木丛中,一身翠色衣裳打掩护。
待下人也多去用膳之际,她一路摸到走廊,范并的厢房在左,范建的厢房在右。前方两边各有一位丫鬟守着。
“我倒是羡慕你,守着范二爷的屋子,落个清闲。”
“有啥好羡慕的,二爷不常来,我连赏钱都没领过呢。怎么,大爷难为你了?”
“啧,我转过来才知,他要求忒多。一件马褂让我补了五回,还要求不能让人看出打了补丁。
桌椅不能见灰,又规定多处地方不许碰,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我能怎么办?
最气人的是,没让他满意便要扣我工钱,府里就他一个主子天天囔着要扣钱。拢共这么点儿钱,被他折腾一下,扣掉大半,到手的寥寥无几。”
范并竟是这般为人。。。。。。她还奇怪大爷家底殷实,又受老爷宠爱,怎么府里的伙计都不愿跟着他做事。
守着范建屋子的丫鬟心下庆幸,正想安慰姐妹,鞋突然发沉,低头一看,一只鼠崽试图扒上自己的脚。
“啊——”
她躲闪着脚下的老鼠,飞快地攀上柱子,双脚高高翘起,惊恐地盯着那团毛茸茸的东西。
效果还不错。许朝秋往左边也丢两块糕点,将另一只老鼠放出来。
左边的丫鬟正捂嘴偷笑,忽然发觉脚下软软的,一条长尾巴映入眼帘。
她瞬间白了脸,咬着嘴唇不敢大声叫囔,低声呵道:“还不快去杂屋拿东西捉住这小畜生。”
待两人离开,许朝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进范建的屋子,将门栓插上。
房间干净整洁,烟熏色的长书柜,擦出棕红颜色,右首一角置拔步床,绣花被褥,床前悬蟹壳青丝幔,其他物什零零散散地摆放着。
一炷香后,丫鬟会轮值,期间有一小段空档,门口无人看守。
她要在这段时间内找到线索。
《古今谭概》、《计然七策》。。。。。。他书柜里怎么都是些生意经?
许朝秋快速翻阅一遍,里边儿有正楷小字写的笔记,可见读者用心程度。
范建常在一楼喝酒,交往之人多为富商,莫非有从商的想法?
五品官员之子不走仕途,反入商道,想来范家不怎么支持才是。
时间转眼过去大半,看得见的地方都找过一遍,没有翻到有用的东西,她方才敲过各地板和墙壁,并未发现机关。
许朝秋抹开额头细汗,立于房间正中央。他会将重要之物放哪呢?
按照她的习惯,会把东西藏在枕头下或床底下,可那床绣花被褥都被她翻皱了,仍一无所获。
“小鱼,这张床是不是丑了点?”
“秋秋,这不是重点吧。。。。。。”
她将视线转移到拔步床上方,“我的意思,这床给人违和之感,它原本的样子应该更和谐。”
别是你没有就挑刺人家床。。。。。。
小鱼:“客栈那张床不过几块板子拼在一起,你哪里还见过别的床?”
不对,她还见过陈长夏的床,床顶也有这种屋檐一样的装饰,不过是中间高两边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