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太监许是刚刚进宫不久,还不禁吓,当即跪下回道:“回、回圣上,亲王前去剿匪了。”
总算是诈出来一个。
好端端的,邬盛都没有跟他道别,怎么就突然去剿匪了?
宋稣审视小太监:“哪里来的什么匪?”
这下,小太监也说不出来了,支支吾吾半天,也找不出解释的话。
先帝治国有方,虽最后几年昏聩了些,但雷厉风行手段狠厉,所以那些政策很是见效。如今裴嵩打理政事,他也是个有才能的人,跟其他无知无能的当权宦官倒是不同,也或许是因为他出身名门吧。
总而言之,现今正是国力鼎盛的时期,百姓生活水平提高,谁还去冒险当匪啊,近几年可从没听说过有什么匪患。
兴许偏远蛮荒之地难免还是有土匪,可那些都掀不起什么大浪,何必邬盛一介亲王亲自出动去剿匪?退一步来说,他们又不是一个能干的武将都没有了,还是有些能拿得出手的吧,怎么就轮到邬盛去了?
思及此,宋稣算是明白了,肯定还是裴嵩搞的鬼。
这下裴嵩是把宋稣给惹毛了,他来宫里呆了这么久,闲的无聊死了,好不容易寻到一个玩伴,还是可以信任可以依靠的,结果第二天就被裴嵩给支走了!
裴嵩也太可恶了吧!
宋稣怒气冲冲的吩咐下人带他去找裴嵩,“真是好一个裴公公,朕算是长见识了。”
真是什么事都要跟他作对!
结果宋稣还没走出门,裴嵩已经从外面大门迎面进来了,恰好与宋稣打了个照面。
宋稣正在气头上,路边的人都没有仔细看,结果没刹住脚,一脑袋撞上了裴嵩的胸膛。
“裴!嵩!”裴嵩真是恰好撞宋稣的枪口上了。
宋稣捂住额头大叫,“你、你给朕一个交代,今天都干了什么好事?”
瞧瞧,不愧是裴嵩,做了坏事还敢主动找上门,这份胆量,这份厚脸皮,也是没谁了。
“圣上是指剿匪一事吗?”
裴嵩坦然的解释道:“朝廷的俸禄也不是白拿的,何况邬盛身上没有功绩,与圣上血缘关系并不亲近,可谓名不正言不顺,突然进封已经引起朝臣不满。让邬盛有点功绩在身,这才好堵住悠悠众口啊。”
裴嵩的话术总是很不错的,一席话有理有据,显得他一心为宋稣考虑,真是个体贴的举动,却平白无故被宋稣误会了。
宋稣知道这是个道理,气焰也就消了点,但还是闷闷不乐的指责他:“你下次要先跟朕商量,朕都说了要同表哥共进早膳,你贸然让他离开,岂不是叫朕失了信?”
“这次幸好是表哥,不会多嘴,若朕被传为失信失德、反复无常的人,可就是裴公公的过失了。”
皇帝虽说是吉祥物,但也是个政治吉祥物,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皇室的颜面,所以他还不能让皇室丢脸才行。
裴嵩低眉顺眼的叩谢:“圣上教训的是,奴惶恐不安。”
宋稣当然不会以为裴嵩是真的惶恐,但裴嵩这话也是相当于道歉了,退一步了,所以宋稣还是比较满意的。
宋稣成功让裴嵩低了头,心中高兴,刚才的气焰全都消失了,“行了,朕要去喂鱼,裴公公自请回吧。”
这件事就这般揭过去了。
……
这几天宋稣没再做噩梦。
可某天晚上,他突然又做个了噩梦,挣扎着醒来,发现床边坐了个人,是裴嵩!
裴嵩居然就在他床边坐着,还一直看着他!
宋稣吓得不轻,抱着被子往后退:“你、你干嘛在这吓人!”
裴嵩手上不知握着个什么手帕,细细摩挲着,低声笑了笑,声音低低的,道:“这就把圣上吓到了?”
平时不觉得,裴嵩今晚穿的是一身紧身衣,月色下倒是显得很俊美,背影也很宽阔,勾勒出他明显是习武之人的健壮身材,如果不是他像个登徒子一样坐在宋稣床边,应该是很给人安全感的。
宋稣平时就觉得奇怪,还以为是裴嵩穿的衣服比较多,如今看来,裴嵩竟然是真的有这样健壮,配上裴嵩此刻略显危险的神情,宛如攻击力叠满的丛林雄狮,年轻又矫健,不威自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