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近期所有事情在脑袋里滚了几圈,想不出这样气势的人还能拿她怎么个着。
倏地。
游骋扯唇喊了个名字:“令闻。”
他说的绝不是诚恳,却让人分出几许神。
纪令闻不说话了,她以为除了家人不会有人再这么叫她。
这一声,说实在的,像被捏住了七寸。
但她那会儿的确没有更好的选择。事已至此,他们之间的牵扯早就算不清了。
苏构若看两人僵持不下,眼见着游骋疑似发疯,赶紧问些有的没的交换信息。
游骋的机械手臂显示屏亮了,他看了眼来显,并没有点击查看,而是对纪令闻说:“我还要赶时间。”
说罢,他直接无视了她的左顾右盼,一边脱离搀扶一边快步走,估计是真有什么棘手的事情。
纪令闻略微松口气。
苏构若和尸体小哥在听完纪令闻解释的伪人喜欢红色后,更加觉得游骋是指望不上了。
好在店铺里有条密道,三人进去后关上封口,就地点了根火把往里走,周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没多久,尸体小哥跟无赖似的,做起了自我介绍:“我们见过的,我叫慕丑,是苏老板的狗。”
大大方方的一句话,不仅让纪令闻愣了,没懂他怎么突然花样这么多。
好一阵,游骋清了清嗓子,目光往纪令闻那边放了放,仿佛听不出那话里的直白。
苏构若反手甩慕丑一巴掌,毫不留情地说穿:“得到我允许了吗?就当我的狗。”
这话当然不是褒奖,慕丑不怒反笑,舒舒坦坦,“苏老板财大气粗,看不上我也是合情合理。但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只想在主人身边有方寸之地。”
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他俩在一起时的氛围,明显有别于普通朋友的关系。
什么狗啊,主人的,真的张嘴就说出来了。
纪令闻眸光一怔,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游骋说同款话,那副好看皮囊都透着违和感。
她一时有些没收住,触及到游骋寥寂的目光,赶紧别开脸。
“我不知道他成分这么复杂。”游骋说的毫无负担。
纪令闻面不改色,却在抬头时对上他状似审核的端详。
她困惑,寻常的语气:“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脸上有脏东西?”
游骋不辨喜怒地笑了声。
“兜了一大圈来试我有没有生气,不累吗?”
纪令闻吃过亏,平时怎样都好说,动起真格来她还真只有不占上风的份儿,豁出去了,停驻脚步,落下他一大截。
他没料到她会耍无赖,把问题又抛会给她,磁性低沉的嗓音,仿佛裹挟着摄人心魄的魔力。
“表妹认为我不可靠?”
纪令闻答不上来,再厉害的嘴都在此时成了摆设,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憋红了。
她觉得自己就像刚蒸好的灌汤包,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热气腾腾,一口咬下去,不光烫嘴,还烫舌头。
走了一段路,苏构若神色还带着暴躁,似乎是察觉到纪令闻不在状态,停了几秒,认真地开口:“你们不觉得它们出现的太巧了吗?”
确实巧。
与伪人发生正面冲突不是一次两次了,明明纪令闻什么禁忌都没犯,却总能撞到这些不同寻常的迹象。很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