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之后,陌拂桑唤陌知元给小影看诊。
陌知元搭在小影冰冷的手腕上,感受着她微弱的脉搏。
未几,她俯身凑近,扒开小影的眼睛,仔细查看了番。
而后对一旁面露急色的陌拂桑道:“血瘀于脑而未及时清除,所以一直未醒。待我给她施针,三五日应该能醒来。”
听闻此,陌拂桑一颗心终于落定,看向陌知元的眼神里充满感激:“姐姐,真是感谢,我。。。。。。我都不知说什么好了,要是小影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真的能怄死!”
陌知元好笑地看着她:“许久不见,你我姐妹之间竟已生疏至此?还需要言恩道谢吗?”
陌拂桑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哪里的话,姐姐与我自是不可能生疏的!”
抬头看见陌知元一脸坏笑,陌拂桑嗔道:“好啊,多日未见,姐姐竟也学会开我玩笑了!哼——”
陌知元哈哈笑出声,刮了刮她的鼻尖,调笑道:“好了不逗你了,还不给我介绍下你身边这位?”
提到易殊,陌拂桑才想起,刚刚一直忙着祖母和小影的事,都还没正式介绍他们认识,不好意思道:“姐姐,他是此行专程陪我来的,他名唤易殊。”
“原来他就是你信里一直提到的‘易殊哥哥’啊——”
陌知元调笑道:“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陌拂桑见姐姐故意说出这事,怕她说出更多不可言说的内容,心下颇急,忙上前去捂住她的嘴。
陌知元见状耸耸肩,双手举起,表示投降。
易殊见此也是面带笑意,颔首对陌知元打招呼:“陌小姐。”
陌知元也点点头算是见礼。
不过四月初,院里的扶桑花便已盛开,红似火,艳如阳。
陌拂桑服侍祖母喝完药,絮絮叨叨地说着父母的近况,“娘亲她很担心您,要不是被事情绊住了手脚,一定会随我来看望您的。”
陌拂桑揉搓着祖母冰凉的手,继续道:“不过也没关系,等您好了,咱们一起去临安也是一样的。”
沈老太看着自家小孙女,满脸慈爱,知她是在安慰自己,但也不点破。
只继续让她多说说最近发生的事,陌拂桑叽叽喳喳的说着院中的花、廊上的鸟、街上的吃食,后又说道:“祖母,这次姐姐和姨母回来就不走了,您看,咱们一家人又能团团圆圆了。现下爹娘虽不在这边,但往后咱们总是相聚多的。”
沈老太太听到团圆,相聚等字眼,也是无比向往,握着陌拂桑的手也渐渐回温。
陌拂桑还在继续低声絮叨着,看着祖母嘴角弯起,渐渐睡去。
陌拂桑替沈老太太掖了掖被子,悄声离开了。
也许人对死都是有预兆的,沈老太太也是。
这天她听小女儿和女婿感情一如既往的如胶似漆,又听大女儿也决心不再在外游历,孙子孙女也是平安顺遂,便也放心了。
四月初七,沈老太太去了。
陌拂桑看着榻上嘴角仍旧浅浅弯着,但是浑身已无半点血色的沈老太太,痴痴地问:“姐姐,昨日祖母还陪我说了好多话,她还比平日多用了半碗汤呢,怎。。。。。。怎么会?”
陌知元拍拍她的脑袋,轻声道:“桑儿,祖母是在快乐中离去的,你不要伤心,人都会有这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