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易殊看着易槐西这般,心中自是有千般疑惑,可是更多的是心疼。
他想她应当是想家了,这么多年他们俩相依为命,他打出生就只有她一个亲人,自然无所谓。但是她之前也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父母。
他幼时问过她为什么不回家,她当时只说回不去了。
少时的他听不懂,现在的他亦不想追究这些,他只想给娘好多好多的爱,再不让她如此感伤。他更加坚定地想赚好多好多的钱,有了钱才能让娘亲和桑儿过上好日子。
这日的最后,陌拂桑带走了冰魄琴,紫晶胡笛留给了易槐西,她的话是这样说的。
“这胡笛我拿走是浪费了,我不会吹,即便侥幸学会,这辈子都是无法到姑姑您这样的水准的。既如此,我还是不暴殄天物啦。”
说罢她就把胡笛赠与易槐西,时候不早了,他们寒暄一阵后,陌拂桑和小影便与易家告别了。
往后半月时光飞逝,易殊忙着当值,闲暇时候也会去接短途运镖的活儿。
故易槐西很多时候都是和陌拂桑、陌夫人一起度过的。
哦,对了,还有阿黄。
半月间阿黄已经长实,刚来时路都走不稳的奶狗,如今已经能跟在她们身后蹦跶了。有时候她们去庙会,有时候又去看灯盏,她们时常也会到城外上香祈福。
这日恰逢易殊休沐,昨日易槐西和陌家母女约好了今日一同去逛花市。易槐西收拾妥当,易殊备好早饭,二人在石桌上用饭,这时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梆梆梆,梆梆梆——”
易殊起身去开门,被陌拂桑抱个满怀,他听见怀中人嘤嘤啜泣,低头见她脸上挂满泪痕,忙问:“发生什么事了?你别担心,先进屋,慢慢说。”
陌拂桑在易殊怀中慢慢平静下来,睫毛上挂着泪珠。
易殊牵着她走进院中,给她也端了碗糖粥,“一大早的你应该还没吃过,先吃些垫垫肚子。”
易槐西看到陌拂桑这样也是十分忧心,她轻拍着桑儿的肩膀宽慰道:“不要担心,我们都在呢。”
阿黄也感知到陌拂桑情绪的低沉,也发出“嗷嗷”的叫唤。
陌拂桑定下心来,可一想到今早发生的事又陷入哀思,说出的话还带着哭腔:“姑姑,易殊哥哥,今早家里收到姐姐的来信,信里说祖母病危,恐撑不过这个月。”
易家母子听闻一惊,易殊满脸心疼,易槐西安慰她道:“人生在世,谁都会有这一天的,当这天到来时,我们只需用最好的状态迎接,不必太过感伤。”
陌拂桑听着呜呜哭起来:“姑姑,道理我都懂,可是真的到那天时,我还是会很伤心很伤心。”
易槐西将她搂进怀中,轻抚她的脊背,“想哭就哭出来吧。”
陌拂桑在她怀中啜泣:“娘亲得知这个消息都昏过去了,刚刚我过来时才醒来。”
她喘口气接着道:“大夫说娘的身体要好好静养才行,操劳不得。爹爹这边公务繁忙,又得照顾娘亲,江川路途遥远,他们定不放心让我一人前去送别祖母。”
“桑儿莫要担心,我和你爹娘商量下,让我和殊儿送你去江川可行?”易槐西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宽慰道。
陌拂桑从她怀中抬起头来,小脸上的妆都哭花了,她犹疑地看向一旁的易殊。
他眼中的心疼溢满眼眶,陌拂桑抽噎道:“姑姑能陪我去是最好,但是我也担心姑姑的身体。江川路途遥远,您的身体不宜长时间奔波。”
陌拂桑眼睛眨了眨,蹙起眉头提议:“我和易殊哥哥一起去可好?”
听到此,易殊忍不住握住陌拂桑的手安慰她:“桑儿你放心,有我在。只是娘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咱们先去陌叔家商量一下。”
说罢三人一起到陌家商议前去江川的人马,最终定下桑儿和易殊,带着小影还有十数个护卫一同前去江川。
而易槐西则暂住到陌府,由陌家暂时照料。
江川之行一路顺遂,然及至巍峨山下时,不知从哪冲出一伙山匪,领头的赵四对着陌家的车驾就道:“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你们的买命钱。”说完,一伙山匪齐冲陌拂桑的马车奔去,山匪人数大概三十余人,山匪凶狠,招招都是冲着致命处砍去,哪怕陌家护卫训练有素,终究双拳难敌四手,一时间还是败下阵来。
易殊见此,不欲与他们纠缠,他锁定刚刚喊话那人,骑马朝他奔去。
那人见他要负隅顽抗,根本没当回事,“兄弟们,给我敞开了,杀他个片甲不留。让他知道我们黑熊寨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