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做什么?方才在朝堂上还被明珩弹劾得降了职,现在是要将他得了臆症的传言坐实吗?
“怀川?”
林鹤延见他忽然定住了,视线直愣愣地落在他身后,他以为是什么人或物什引起了楼怀川的注意,然而待他扭头看去时,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他喉间一紧,对那流言五分的相信陡然升至了九分。
“。。。。。。怀川。”林鹤延目露悲怆。
原是如此。
楼怀川情绪的好转,有了一个荒唐又合理的缘由,却让林鹤延更加难受,如今他们三人一死一疯,一个又身怀诅咒,活不过三十。。。。。。
还真是倒霉到一块去了,他自嘲地想。
“怀川可是看见了雪儿?”
林照雪错愕转眸,但瞧见林鹤延脸上那强撑的苦笑,便顷刻明白了过来。
楼怀川嘴角一抽,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
他这是在哄小孩儿呢?
不过无论怎样,正中他下怀。
楼怀川眸中忽然迸发出一种找到同类的喜悦:“陛下也看见了?阿照便站在那里。”
他终于能顺理成章、明目张胆地起身去牵住林照雪的手,又回来坐下,他缱绻地仰望着她,连清峭出尘的眉眼也显现些俗世的柔情蜜意。
“今日阿照说思念陛下,臣便带着她一同来上朝了。”他扶在林照雪的腰身轻推了下,像是炫耀一般,“陛下瞧,臣还特意给阿照烧了新衣服,可还好看?”
林鹤延笑得有些僵了,却莫名不愿去打破好友的美梦,甚至生出一股淡淡的羡慕。
“好看,我的妹妹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他想把这出戏演下去。
两人一来一回说得起劲,好似真的看见林照雪站在他们眼前,诡异得周遭伺候的宫人都觉得毛骨悚然,背脊发凉。
聊着聊着,楼怀川脸色骤变,忙不迭站起身将人捞进怀里,手上还做着擦泪的动作。
“阿照莫哭,便是旁人看不见你,也有我和陛下,花戎也在你身边伺候。重要熟悉之人皆在,阿照又何必在意旁人?”
林照雪面无表情地看着楼怀川,如同一个提线木偶般任他摆弄。
她竟不知楼怀川的演技精湛至此,简直可与枕槐园的名伶比肩。
“差不多得了。”她咬着后槽牙。
“什么?云裳不在?阿照别哭,我们会找到云裳的,我会帮你。”楼怀川着急起来,擦泪的动作越发慌乱。
倏而,他又面露难色,还有意无意地瞟了林鹤延一眼:“啊?可是我真的不知云裳埋在了何处——”
图穷匕见。
而当他们提起云裳的名字时,便倏地愣住的林鹤延,没看见楼怀川眸底那被纤长眼睫遮住的一闪而过的锋芒。
他好似当真入了戏,成了戏中人,听见林照雪哭了,竟也慌了神,忙不迭开口安慰:“云裳。。。。。。云裳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雪儿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