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织夏仰着脸,她的眼里盛着清泉,深刻而柔软的眼神望向他,似能洗净落了他一身的尘埃。
她静静地,慢慢地说:“但是我知道,哥哥这四年,肯定辛苦。”
纪淮周眸光不经意一闪。
这个世界上,除了纪淮崇,这样的言语,他只能从她口中听见。
他不显山不露水,抬手去揉她的脑袋,像小时候那样揉得她脑袋轻晃。
出于分别的真情实感,也可能是在他这一贯的动作下受到触动,许织夏发自内心道:“我也很想和淮崇哥哥一样,为哥哥做点什么,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
纪淮周弯唇笑着:“哥哥不要你为我做任何事。”
“为什么?”
纪淮周眸光深静,定在她眼瞳里。
绿化照明下的植物枝叶碧绿,小桥静卧池上,月亮照进院子里,月光碎了一池,几条小锦鲤和汨汨的水流声一起,在池子里嬉戏。
轻柔的天籁中,纪淮周缓声开口:“因为哥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他蓝色的眸子宛如一片午夜的深海。
“哥哥所做的一切,”他总算亲口告诉她:“都是因为想要早一点回到你身边。”
许织夏顿时透不过气,鼻腔发涩起来。
陈家宿说,他被困在英国四年,想尽办法安排她去港大交流学习,才有了这么个见她一面的机会。
刚到港区时,她趴在的士的车窗上,望着外面的垂丝海棠,还纳闷,是谁这么有闲钱,大费周章在港区种江南的海棠。
原来是他为她高兴。
他自己说,和她从别人口中听说,前者能直面感受到爱意。
许织夏一对瞳仁浮着薄薄水光,却又笑得双眼亮盈盈,昂着下巴,拉住他的手:“哥哥,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回棠里镇看看吧。”
第64章雨濯春尘
【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
不行,不能想了。
哥哥会一直打喷嚏的。
——周楚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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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最后一个月,日升月落,杭市闷热的三伏天也在日渐过去。
在这段需要熬夜才能看到同一个月亮的日子里,他们都在北半球各自好好生活。
许织夏又想起曾经,陪着芙妮窝在斯坦福宿舍里,看廊桥遗梦这部电影。
“我不想再需要你,因为我无法拥有你。”
电影里的这句对白,在过去的某段时间,曾被她奉为感情永恒的真理,她试着接纳现实,不再执着要朝夕相伴。
现在因为需要他,她又如此地想要拥有他。
生活就是一个永不止息地,向内探索的过程,那个流落在雨夜里的小女孩,起起落落地长到今天,她的心理是一副拼图,在越长大越完整。
生活是,学问也是,学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