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陆玺现在脸都白了。
挡风玻璃前的视野里,一匹弗里斯兰马飞奔而过,阳光下毛发黑亮,筋腱矫捷,在哒哒的马蹄声中一骑绝尘。
或骑国宾摩托,或奔跑的护卫队,成百地紧追其后。
陈家宿震惊指出去:“二哥和今宝?”
“开战了宿仔!敢关我哥四年,纪老头,受死吧!”陆玺油门踩到底,车子横冲直撞飞出去。
又是弯道超车,又是钻空隙,车子似一波波浪潮,逐个冲散了婚车队伍。
尖叫声阵阵,局面被搅得混乱。
午后日光西沉,为迎车队大敞的庭院门内光影斑驳,几座镀金雕像在光线下闪烁跳跃,大理石喷泉池喷涌出光柱。
黑色骏马扬首奋蹄,从光里奔出。
这团光像粼粼的水波,男人拥着女孩子,画面由朦胧到清晰,马蹄腾空,飞跃出纪家大门的那一刹那,他们好似也浮出了水面。
纪淮周单手拽着缰绳御马,另一只手稳稳抱住前面小姑娘的腰身。
许织夏心脏跟着身体高频起落,烈风灌得她阖紧了双眼和嘴唇,长发飞舞,卷到后面,挠着他的下巴和喉结。
一辆又一辆的国宾摩托,呼啸着追赶在他们身后。
马再猛也碾压不过摩托车,它的速度已达到极限,被追上只是时间问题。
耳边疾速刮过风声,混在其中引擎的轰鸣声也越来越高亢,仿佛已逼近他们自由的最后一秒。
许织夏心跳失衡,如急乱的鼓点,额间渗出薄薄一层细汗。
不知是马过烈引起不适,还是因为剧烈的追逐导致紧张。
她死死抓住腰上那只胳膊,在风中破出一丝颤音:“哥哥……”
停下意味着再陷囚笼,但纪淮周依旧当即勒马。
和马的嘶鸣声一齐乍响的,是此起彼伏的刹车声,尖锐刺耳。
纪淮周立刻掰过她的脑袋,摸摸她的脸和额头,神色正肃:“难受了是不是?”
许织夏握住颊侧他的手,睁开眼,就望见他肩后的场景。
她惊讶张开唇,一开口都是凌乱的喘息。
纪淮周循着她表情回首。
几辆双层红巴士,横亘在他们后方,造成了国宾摩托车队的路阻。
有一辆的司机是乔翊。
银丝边眼镜和衬衫西服依然循规蹈矩,但神情和行为都在摒弃规则的禁锢。
其他几辆的露天二层都有一支乐队,主唱,贝斯手,架子鼓和键盘手皆齐全。
陈家宿和陆玺还穿着纪兰濯花里胡哨的典藏贵族礼服,奔上乔翊那辆的露天二层。
陆玺热血沸腾,抛出了那顶冠冕:“老大——接着——!”
拉文克劳款冠冕轻便,纪淮周眼疾手快于半空中单手接住,刚想骂他犯什么毛病,有摩托车绕过水车巴士,就要驶向他们。
乔翊反应快,及时按下开关键,水车上的几台自动旋转洒水器,骤然大面积喷出强力水柱,造成冲击和视野盲区,有两台前进的摩托车猝不及防摔了车。
陈家宿和陆玺也一人抱起一把车载大口径高压水枪,激烈扫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