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扮演哥哥的角色时,和扮演一个有欲望的男人的角色时,侵占性的差别是很明显的。
但不变的是,他对她,永远比她自己心细。
眼睛慢慢适应了光亮,许织夏退出去些,仰起头,终于在一片明亮中看清楚了他的脸。
他噙着笑,脸上没有任何显着的情绪,但眼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
许织夏微微屏住了气。
好奇怪,他分明在笑,可许织夏眼里,他在陨落。
世人都爱看神的陨落,看昔日高高在上的神明,摇尾乞怜求得一丝怜悯。
许织夏感觉,这样的画面就在她眼前。
只不过他不自知,而这被他刻意掩盖住的微妙,或许这世上只有许织夏能捕捉得到。
“哥哥……”许织夏探究地望进他的眼睛。
她的目光像一只飞鸟,畅通无阻地掠过他眼底看似平静的湖面。
纪淮周意识到什么,眸光一动,不露声色按亮了床边的台灯,把吊顶灯“啪嗒”关掉了。
南洋风卧室暗了亮,亮了又暗,这下又只有一盏海棠玻璃台灯晕开幽幽的暖光。
他坐到床边,上半身压着被子,仰躺下去。
“哥哥闭会儿,困了。”
许织夏都没问的机会,思绪轻易就被他带了过去,轻轻应声,然后在床边安安静静坐着。
英国来回飞机都不止要坐一天,他这是在英国还没待上半天,就马上回来见她了。
是什么要紧事,半天也要回去。
许织夏正思忖着,身后一道不知有意无意的低声闷笑。
她回眸,看向床上阖着眼的人,疑惑:“哥哥笑什么,想到谁了?”
“你啊。”他慢慢出声。
准没好事,许织夏追问:“我怎么了?”
纪淮周笑而不语。
她坐他边上,让他想起小时候,她也总爱在他睡觉时蹲他旁边,穿条白睡裙,半夜三更像个小阿飘。
他没回答,指尖隔着连衣裙,拍抚了下她腰窝。
“给哥哥抱抱,行么。”
许织夏不知道他是赶飞机累了,还是他想回来陪她,但英国的父亲不允许,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总之她没问,他手臂打开,她就乖乖躺了过去。
玻璃台灯光暗,百叶窗的影子落在地板上。
他是平躺的,许织夏侧着,脑袋枕在他胳膊,她身子小,贴近他腰侧,被他一只胳膊就完全揽住了。
这个姿势其实有一种情人间特别的亲密,像事后的温情。
但在那一刻却并不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