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丽斯歪头,直接将脑袋靠在他肩膀,抬眸看向天际的银色星辰,静静听他说着过去。
“我上了楼梯,听到她试图用东西把自己挡起来,有点好笑……她也没带魔杖……他们多么愚蠢和轻信,以为可以把自己的安全托付给朋友,小彼得星、一个背叛者、赤胆忠心咒的保密人……以为可以把武器丢掉哪怕是一小会儿。”
“麻瓜似的本能依旧改变不了,简单一挥魔杖,门后匆忙堆积的椅子和箱子抛到一边,她张开双臂挡着后面摇篮里的哈利,好像这有什么用似的,好像指望把孩子挡住,我就能转而选中她似的……愚蠢。”
“我警告了两次,让她闪开,我本来可以把她从摇篮旁推开,但斩尽杀绝似乎更保险一些。绿光闪过,她像她丈夫一样倒下了。
摇篮里能站立起来的哈利,他仰望着我,我仔细用魔杖指着他脸,我想亲眼看着它发生,看着摧毁这个唯一的、无法解释的危险。一个婴儿,看似无害柔弱,但任何危险,都应该掐灭生发的萌芽。”
多丽斯眸子颤了颤,多么的自大傲慢,焦虑那他不知道的强大力量,成就了所谓的预言。
掌心被他指尖戳了两下,她轻轻应了声,“嗯。”
她在听呢。
时间的齿轮仿佛在耳畔发出咔嗒咔嗒的转动声,沉默了一下,汤姆直接说着过去的时间重叠,“我厌恶小孩子的哭声”
他从来无法忍受孤儿院那帮小孩子的哭哭啼啼。
阿瓦达的咒语发出,却被莉莉这位母亲无意识触发的保护咒反弹到了他自己身上。
然后他碎裂了。
他什么也不是,只有痛苦和恐惧,他必须躲藏起来,不能躲在这座房子的废墟中,那孩子还困在里面哭喊,必须躲得远远的。
Faraway!
汤姆顿了顿,肩膀旁边的重量一轻,他的手就被多丽斯小幅度摇晃了一下,
“走吧,我们重新找条路散步,或者回家。”
回忆到这儿就够了,这之后被迫分割灵魂,痛苦和恐惧,伴随了他十多年,直到死亡,甚至延伸到现在。
没必要沉溺了。
“起风了。”
这是新的时间流淌。
汤姆低头看向寒风在她兜帽上流动的痕迹,伸手又向下紧了紧遮掩了微微皱起的眉毛,只留下那双明亮的漂亮眼睛。
这个时间点,是他过去死亡的确切时间。
“嗯,今年冬天来得早,有点冷。”
她想问一句灵魂能感受到寒冷吗?会的,她觉得,身体的寒冷远远比不过心里的冰冷。
“你知道?”别开一片流光,汤姆顺手搂上她腰。
她知道有人在偷听,不然他何必改换语言。
而在这个时间,会来到这里的,只有教授,很大可能。
“可以理解。”多丽斯喃喃道,她无奈眨眨眼,“回家?”她不喜欢聊着私人话题还有人偷听。
他们只是来这里散步,又不是一起来杀人的。
汤姆抬眼看了看已经关灯的黑暗客厅,转头又看了看那片浓墨树冠。
风一吹过,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树叶飘落,一片衣袍缓缓变形出来,睿智的蓝眼睛看了眼健全房屋的昏黄灯光,不复过去的废墟死亡。
他沉重叹了口气,只听见咔地一声,邓布利多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