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从小让zora参与普通人的学习生活,以前是早上汤姆送到学校,下午多丽斯去接回家,这么多年,晚上都能看到小女儿用餐的面孔。
如今小女儿已经去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上学7天了,家里的猫头鹰早已带回了她的回信,她在学校一切适应良好,单人间的宿舍让她和rosy格外满意,私人空间的隐秘。
但是,晚上看了看对面空落落的座位,多丽斯还是有些不适应,专注地将骨头全部剔到一旁,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小羊排肉。
突然桌上传来轻声的移动,一小盘的番茄肉酱意大利面,热物萦绕着扑鼻香气。
多丽斯疑惑转眸,正看到汤姆优雅吃着同款意面,他之前吃的牛排还剩了一半在银盘里。
他什么时候做好的?
“需要我喂你嘛?”很少在用餐时说话的汤姆,轻声开口问道。
“不需要。”上扬的音调回道,多丽斯垂眸将意面端在自己面前,却错过了他转眸看过来的一丝遗憾。
闪闪的手艺是很不错的,但汤姆做的食物,她私心更喜欢些。
用过晚餐,两人在后山森林里散步消食,虫鸣应和着轻踏的宁和。
嘴里含着的蜂蜜柠檬糖,冲淡了酸甜开胃的意面口感,牵手的另一端传来更加握紧。
“特别好吃!”多丽斯含笑的声音说着,“忘了在哪里读到的,食物的制作是一门艺术,又像人生,各种食材的合理搭配,加上调料的点缀,就是有滋有味的人生。”
他转眸看了眼那月色染就的镀银黑发,顿了下,轻轻说道,“嗯,zora不在家的时候,我们还是面对面坐着用餐,嗯?”
免得她又思念过度,不想吃饭。
“好,”她咬碎了口里的糖果,审视着自己的情绪,认真道,“我承认,我好想她,舍不得她离开自己身边太长时间。幸好zora走的时候没有带走双面镜,不然,一听到她声音,我可能会哭的。”
流泪?!
汤姆握紧了拳头,细细想了想,过去和现在,他几乎看过了她所有的流泪时候。
他淡淡说着,声音却是极其平和,“zora被我们教导得很好。她去上学,特别高兴。”
“对啊!”多丽斯点点头,静静说着在zora眼睛里读到的情绪,“高兴又兴奋,对未知的大胆新奇,这很好,不是我过去的警惕防备,也不是现在的抗拒。”
摩挲着他手背,她叹道,“我感觉,或许抚养一个孩子慢慢长大,看到她得到了自己小时候缺失的一切,她轻松得到,我有能力给予她的同时,很满足的感觉,养她,也是养着自己,爱着自己。
过去情感上总是缺了一角,即使是我努力用‘共情世间所有生灵’来补缺,时间流淌的真实感情,的确是缺了这点啊。”
汤姆转头看过去,正好对上那双抬眸望过来的皎洁眼眸。
清净的爱意,很淡但深沉,独有的生命力像萌发的植物,表面很浅,但泥土里的根系却是交横错生。
他深深呼吸了一下,问着这两个月的猜想,“你记忆全部恢复的时候,是不是你死的时候?”
明显的瞳孔一缩,是震惊,也是肯定他的说辞,清清楚楚落在他视线中。
“多丽斯·诺托斯,你知道的,我最讨厌抓不住在手的。”汤姆冷冷道,“zora还会回家,你死了,还会回家嘛?不会,你”
“够了!”
反反复复提醒着她的死亡,这种焦虑根本没有意义。
他到底想不想和她过日子?!
“不能够!”
“给我松开。”
脖子被人掐住的瞬间,让多丽斯回到当初被险些掐死的那时,还是同样的一个人,一个灵魂。她的理智回来了一些,但还在生气中,“你的手,汤姆,放下!你掐不死我的,但我们往后只能像冰雪一样各自生活。即使我爱你,我也无法容忍三次杀了我的人。”
“你真正的一次死亡,是你主动选择的。”他眯了眯眼睛,手指没有收拢一点,但也没有松开。
“不能因为我没被你真正杀死,就能漠视这伤害,推卸掉了你的责任。”多丽斯垂眸试着掰开两人一直紧握的手,右手却换来更紧的束缚。
收回左手。
多丽斯脖子上的力度突然增加了一点,她的目光冷了下来,满脸面无表情得近乎冷漠,“第二次,我说放下。别掐我脖子,松开,我不想再听到颈骨碎裂的咔呲声,再感受被刀子捅破、又搅拌着模糊血肉的麻木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