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台上摆着一堆零零碎碎的女生专属品,还有一只已变成黑砖的手机,用卫生纸包着,旁边搁着发烫的吹风机。
廖敏之接手她的手机,皱眉:“不能用吹风机,更不能用热风。”
“交给你了,我去收拾行李。”
贺兰诀趿着人字拖,啪嗒啪嗒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进来看他在做什么,他从镜子里瞥见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了t恤短裤,喉间一堵,两人的目光在镜子里交汇,她微微一笑。
他长睫微扇,遮住阒暗眼神。
她再出去收拾行李箱,最后进来,把洗手间的移门轻轻阖上,啪嗒一声,换了一盏幽幽暗暗的镜前灯。
馨香浮在身际,她在旁边默不作声收拾自己的化妆包,清凉手臂擦过他的肩膀,最后索性停住手,倚着洗漱台,静静看他用细棉签和化妆棉吸耳机孔里的水。
廖敏之不看她,低垂着头,手里细棉签慢慢动作。
这样沉静缓慢的时刻。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几乎轻不可闻,并不确定他能不能听见。
“廖敏之,最后一次,如果你能听见,我就要走啦……”
“你最后……亲我一下吧。”
以亲吻作别,告别年轻时候的爱意,已成结局的别离。
廖敏之停住动作,整个人一动不动。
片刻之后,他把手机交到她手里,她垂眼,指尖碰着手机,却没有接过,而是触着他的手,沿着骨节徐徐往上攀爬,整只手抚摸着他的手臂,朝他极明艳地笑了笑。
他先蹙眉思忖,一瞬似乎被她笑容蛊惑,目光幽深灼烫,猛然低头,薄唇压下去,含住了她的唇。
她顺从闭眼。
双唇轻柔相贴,却偏偏只温柔了那么一瞬。
她喃喃低语:
“我是谁?”
“贺兰诀。”
“廖敏之,你还爱我吗?”
“不……爱。”他咬牙,尾音咬得很重。
“我也不爱。”她轻盈盈笑了。
他心头剧痛。
她尖尖的牙用力,狠狠刺破他柔软濡湿的唇,唇瓣交缠间尝到血的腥气,抵在舌尖,破开彼此的齿关,纠缠追逐在一起。
贺兰诀伸手,指尖贴着他的耳朵,捏着他薄薄的耳垂。
亲吻变成了一种力量的碾压,她被他抱坐在洗漱台上,和他额头相抵,鼻尖相触。
开始是细水长流的亲吻,足够温柔、缠绵、缱绻、慢条斯理。
“贺兰诀。”
“嗯。”
炙热湿润薄唇贴上来,又是个深吮长吻。
“贺兰诀。”
他嗓音喑哑缥缈,一声声唤她的名字,像绵延深长的爱意,像依依不舍的告别。
她沉沦在他柔软的嗓音里。
“贺兰诀。”
“嗯。”
“找个爱你的男人。”
“多爱?”